那人的遮面布,就咦了一聲。
“怎麼了?認識?他是誰?”
霍老四壓低聲音道:“的確認識,是我們隔壁的薛三,不過這傢伙前幾年好像去當了府兵,幾年沒見過了,怎麼會在這裡?”
“你確定?”
霍老四點點頭:“自然確定,鄰居哪有不認識的,當兵以前跟我跑過兩趟私鹽,這個薛三是個老實孩子,在衚衕裡誰見了都笑盈盈的,真想不到他會幹這種事,冷道長,他不會有啥事吧?”
“不會,就是。香,明天中午就醒了。”
“果然是雞鳴狗盜,看來孟嘗君害人不淺呀!”蘇任搖頭嘆氣。
冷峻鄙夷道:“要不你來,雞鳴狗盜怎麼了?這也是一種手段。”
一共三間屋子,兩邊的廂房各有三個人,堂屋裡有四個,都和那個薛三一樣也被冷峻用。香薰暈了,揭下他們的遮面布,有好幾個霍老四都認識。除了那個薛三之外,其他的都不算什麼好人。這些人有一個共同點,都是府兵。蘇任的眉頭就擰了起來。
就這麼屁大的房子,根本沒有霍老四說的那麼懸乎,從大門口走到堂屋登頂三十步,也沒有什麼七拐八拐的地方。
冷峻掃視一眼:“四哥,你會不會弄錯了,這哪來什麼七上八下的地方,不會是人家矇住你的雙眼,領著你在屋子裡轉圈子吧?”
霍老四連忙搖搖頭:“不會,絕不會,如果是轉圈子,我還是能知道的。”
蘇任沒有參加兩人的討論,一個人在堂屋的角角落落翻找,這看看那看看,隨手抓起小几上的一盞油燈。忽然間,就在堂屋的中央,地面向著兩方緩緩移動,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
“對了,對了,就是這聲音,每次來都要響一聲。”霍老四和冷峻連忙低頭去看。這個洞呈四十五度向下,一級級的臺階一直延伸到最裡面,通往什麼地方誰也不知道。
冷峻抬腳就要下去。蘇任一把拉住:“算了,這裡面誰知道還有什麼機關,不用下去,大概猜一猜我們就能知道是什麼地方,四哥,你大概走了多遠?”
霍老四皺緊眉頭,仔細回想:“地下全都是拐彎,直路很少,走了大概一炷香吧,來回能拐七八次,最大的一次上下起伏,很深很高。”
蘇任點點頭,把油燈一轉,地面上的裂縫慢慢的合攏。一揮手領著三個人順著原路退了出來。蘇任始終不說話,冷峻和霍老四也都不言語。天色已晚,不能出城,就在霍老四原本的家休息一夜。
剛進門,還沒來得及點亮燈,蘇任便問霍老四:“四哥,你把那宅子周圍住家給我說說,越詳細越好。”
不知道蘇任要幹什麼,霍老四連忙點點頭,點亮燈,一邊說一邊在地上畫。這十幾年,霍老四就生活在溫水縣城,那宅子雖然不知道是誰的,附近的地方還是很清楚的。
“那宅子緊挨城牆,左鄰右舍沒啥可說的,都是些百姓,前面隔一條街是縣衙,附近沒什麼有錢有勢的人,城北原本就被縣衙和劉文的宅子佔據一大半,對了!這城牆外面倒是不一般,那裡可是軍營,縣尉侯建的府宅就在軍營旁邊。”
“這就對了!”蘇任長嘆一口氣:“這就對了。”
“什麼對了?說說到底咋回事?”冷峻迫不及待的問。
蘇任一笑:“看來咱們是冤枉劉文了,根據我的猜測,這溫水縣最大的私鹽販子不是別人,就是縣尉侯建。”
“候縣尉?”霍老四的腦袋搖的和撥浪鼓一樣:“不會不會,候縣尉雖然也算溫水的大戶,名聲可比劉文好多了,他手下的府兵,從來沒有騷擾過我們這些百姓,咱們溫水地處偏僻,四周有不少盜匪,就因為候縣尉,盜匪們才沒有騷擾過溫水縣。”
“是嗎?”蘇任嘿嘿一笑:“我怎麼覺得,那是候縣尉靠販私鹽錢掙夠了,所以沒必要和你們這些沒錢人過不去,至於那些盜匪,要是我猜的不錯,應該也是候縣尉的爪牙。”
冷峻把眉頭一皺:“你怎麼能這麼說一個好官,候縣尉的確不會幹出這事,當年我和師傅來縣城買米,實在沒錢,還是候縣尉幫我們買了兩鬥米。”
“哈哈哈!”蘇任大笑:“就因為這些小恩小惠,你們就被人家騙了?那我問你,那宅子裡的府兵怎麼解釋?四哥說的地道上上下下,而且很深,應該就是從城牆底下翻出去,還有,那雙嘴山的吳禿子這次下山,目標很明確,就是要對付劉平,如果說那候縣尉和吳禿子沒關係,我把腦袋割下來給你們當夜壺!”
蘇任說的有些道理,冷峻和霍老四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