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峻出門的時候,霍金扛著梭鏢正帶著那群來打探訊息的孩子,繞著老君觀走來走去。按照霍金的話說,雖然現在人少了,但護衛還是要做好。沒有理會這群小屁孩的胡鬧,蘇任和冷峻兩人上了大路朝著縣城去了。
一路走來,蘇任越走越覺得奇怪。剛剛過完年,田地裡沒有什麼活計,佃戶和農戶們應該休息才是。然而,所過之處每一片地裡都是人滿為患。好端端的秧苗被剷平,再弄來土,將官道擴充套件填平,一直從溫嶺山下開始,直到城門口。
“這是幹什麼?”蘇任問冷峻。
冷峻搖搖頭:“誰知道呢,以前這條路根本沒幾個人走,今天看這架勢應該是修路呀,這麼寬的路都能跑馬車了。”
“修路?”蘇任冷笑。這個常事還真是個人精,看著老君觀生意越來越好,竟然想起了修路。要想富先修路,這句話他倒理解的透徹,就是不知道路修好了,老君觀卻安靜下來,到時候常事是個什麼樣的臉色。
“哎!修路是好事,可苦了道路兩邊的這些百姓了,好端端的良田被填了。”
冷峻說這些話,蘇任理解。川中多山,溫水更是地處崑崙山下,溝溝坎坎縱橫闔閭,能有大片的平地著實不易。當地人為了能得到儘量多的糧食,恨不得將所有能種地的土地全都開墾出來,像這種填地修路的事情也只有官府幹的出來。
今天的城門口也和往常不一樣。寬敞的城門被人用石塊和木柵欄堵了起來,五七個公人,手裡都拿著兵器,兩人一隊,正在對那些要進出城門的百姓搜查。搜的很仔細,摸遍身體不說,髮髻都要開啟,隨身攜帶的東西也都一件件的翻看。
蘇任更加疑惑了:“以前有過這事情嗎?”
冷峻眉頭緊鎖:“看樣子南邊的那些野人有動靜了,記得三年前,也是這個樣子,沒過多久南面的野人就突然來了,殺人不眨眼,凡是我們漢人全部處死,所有東西洗劫一空,不等蜀郡派出軍隊,他們立刻逃走。”
“南面?夜郎,還是羌人?”
“不知道,反正就是南蠻,來去匆匆,衣服長相都和我們大漢百姓不一樣,誰也分不清。”
大中午的進城和出城的人不少,兩邊的隊伍都排的很長。忙了一早上,公人們有些心煩了,對誰都沒有好臉色。都是鄉里鄉親的,打罵倒是不敢,說兩句推一把還是有的。
公人頭張虎就在城門口。蘇任徑直衝著張虎就過去了:“張頭,今日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忙?”說著話,手裡的一把銅錢就遞到了張虎的手上。
張虎連忙拱手行禮:“蘇縣佐呀,好久不見了,您今日怎麼有空到城裡來?沒什麼事,縣尊下令從昨天開始,凡是出入縣城者都要嚴格檢查,我們也就只能照辦。”
“哦?可是那南蠻有什麼動靜?”
張虎聽完也是一驚,顯然他沒有想到這上面去:“不會吧!這幾年那些南蠻還算安分,沒到城裡來過,今天這剛開春,咱們這邊也沒吃的,他們來搶什麼?”
三個人在城門口說了一會閒話,蘇任還是沒弄明白溫水忽然封城為了什麼。眼看著他的生意就要啟動,如果這時候南蠻打過來,他的計劃就要延後不說。他的這種舉動不被看成資敵就不錯了,支援的肯定沒有。
張虎將蘇任和冷峻送進城門,再三道歉,說,若不是自己要在城門口執勤,一定親自送兩人去縣衙。
城裡相比城門口,到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該做生意的做生意,做活計的做活計。熟門熟路,二人從縣衙門口,拐到后街,直奔縣衙的後門。
蘇任這半年來縣衙的機會多,常事家的這些下人對這麼一個出手大方的縣佐格外歡迎。不等蘇任開口,看門的門子陪著笑臉:“蘇縣佐稍待,小人這就去稟報縣尊。”
蘇任點點頭,扔出去三五個銅錢,門子屁顛屁顛的朝著門內跑去。看著門子和兔子一樣的腳步,蘇任心中感慨,無論在那個時代,還是有錢人好呀!
常圓跟著門子一起出來,禮數格外的周到,一個九十度的鞠躬,讓蘇任覺得好像常圓對著自己的遺像告別,如果不是臉上帶著微笑,一定能把人嚇一跳。
“恭喜縣佐!”常圓莫名其妙的來了這麼一句:“快快裡面請,我家主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哦?縣尊知道我要來?”
“不不不,即便今日縣佐不來,我也會親自去請。”
“什麼事呀!竟然還要請我?”
常圓嘿嘿的笑:“定然是好事,還是讓我家主人告訴縣佐比較妥當,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