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弘羊面無表情的說道:
“還有漠南、漠北兩次征戰的軍費。”
主父偃幽幽的補充道:
“草原不可教化、淮南王劉安謀反一事,也可以拿出來提一提。”
劉徹又開始頭疼了。
垃圾天幕,淨給他找事兒!
不能教化草原只是一個理由,吵起來也沒什麼。
淮南王劉安謀反,只是天幕隨口說了一句,現在回想起來,依照現在的形勢,他還真不一定能幹出來這事兒。
不過,倒是可以藉著這個藉口,好好敲打敲打淮南王。
比如讓他自呈其罪,好罰點錢什麼的。
反正現在的淮南王一點兒也不重要。
不過未來怎麼樣,倒是很難說了。
如此耗費國力的征戰,導致國內局勢不穩,有人想要反朕,淮南王被推舉出來,成了心腹大患,也不是不可能。
好在只要現在防備好,問題也不大。
想到這裡,劉徹看著桑弘羊,心情越發的鬱悶起來。
軍費啊!
這才是最難的!
正常的國家財政支出,根本支撐不了這麼大的戰爭。
鬼知道朕未來到底是怎麼籌集的錢。
劉徹心裡很有數。
肯定不是什麼好方法!
嗯,還有負責給朕籌錢的桑弘羊。
未來的日子,一定不會很好過。
劉徹略微心虛的別開了眼。
不打仗是不可能的,朕都許你高官厚祿了,為朕操點心怎麼啦?
“咳咳。”
劉徹清咳兩聲,又說道:
“說起來,天幕說衛青攻打匈奴時,提到了公元年數,這種紀年方式,與現在差距甚大。”
商人出身,對數字極為明顯的桑弘羊點了點頭。
“是極,按照後世之人的公元紀年,參照陛下年號,就可以梳理出如今在後世的準確年份,以及征戰匈奴的具體時間門!”
說著,桑弘羊拿起筆,快速的將劉徹年號、天幕提到的公元紀年數一一對照著寫了下來。
從上往下的年份變化,觀看起來極為清晰。
劉徹數了一下時間門,心中不由得大駭:
“公元前一二九,至公元前一一九……竟然只有十年?!”
而寫出這些的桑弘羊,臉已經徹徹底底的綠了。
他是真忍不住了。
十年的時間門,發動這麼多場戰爭。戰爭規模,還一次比一次大。
國庫真撐不住啊!
桑弘羊本能的開始計算消耗。
正常來說,一個士兵一個月的糧食就要兩石半,價值二三百錢,一年需要一整套衣服,價值一千五百錢。大頭武器刺馬刀,價值七千錢,其餘武器沒那麼高,但也要一千錢左右。此外還需要馬匹,戰馬的價格一匹就能達到上萬錢,而騎兵部
隊,一個騎兵就要配備三個戰馬。
抹去零頭,武裝一個騎兵,至少要四萬錢。
僅說今年,衛青帶一萬兵迎擊匈奴,這就要四萬萬錢!
可這個資料,是桑弘羊砍去軍隊對糧食供給的消耗、武器的損耗,馬的糧草和損耗,軍功賞賜、受傷、死亡士兵的喪葬費和安置費!
要是算上這些,整個支出至少還能再翻半!
這還是出兵不遠的結果。
漠北之戰,可是十萬騎兵,出征千餘里!
千里運糧,百不存一。
十萬騎兵背後,是幾十萬民夫、輔助部隊的消耗。
就算他們不打仗,光吃用消耗,就是天文數字!
桑弘羊一時間門,都算不出來這是一個多麼龐大的數字。
只能大概給出個範圍。
百萬萬錢。
可如今的政府,一年的賦稅收入,也不過是在四十萬萬錢上下!
糧食,也只有五千萬石左右。
而這些收益,是要給官員發俸祿、供給邊軍,還要修建各種工程、賑災,恤貧,屯田……
每年能剩下來的,能有個十分之一都算是多的。
缺口這麼大。
陛下到底是從哪裡徵收來的!
桑弘羊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
更恐怖的,這只是漠北一場戰爭的消耗!
其它那麼多場戰役呢?
錢到底從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