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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糖水的作用,嚴爭鳴一直微微蹙著的眉間終於開啟了些,他嘆了口氣,說道:“你們都好好的,我就說不上有什麼難處——特別是你。”
程潛指尖擦著酒杯杯壁,笑道:“我知道。”
“你知道個什麼?”嚴爭鳴失笑,搖搖頭,低頭拈起一塊程潛帶來的點心,他心裡七上八下的焦躁忽然褪去了一些,感覺這樣好像也沒什麼,反正小潛又不會走,將來會一直天南海北地跟著他四處流竄,一起尋找回扶搖山的契機,還有什麼好奢求的呢?
嚴爭鳴煩悶了幾天的心緒沉澱了下來,他伸手一捻點心的硬殼,故態重萌道:“喂,你這窮酸,拿幾文錢買的點心?硬得能砸腦殼了,這玩意是給人吃的麼?”
程潛笑道:“愛吃不吃,多事精。”
說完,他端起酒杯,將那一杯摻了點酒的糖水一飲而盡了。
這酒剛滾到喉嚨,程潛就察覺到不對勁,可惜後悔也吐不出來了,嚴爭鳴還來得及回話,就見程潛一愣之下,好像有些坐不穩似的伸手抓了一把什麼,沒等抓穩桌子沿,就毫無徵兆地一頭栽了下去。
這天殺的聚靈玉,竟是個一杯倒!
可惜中秋明月夜裡,卻不是每個人都能這麼平靜安閒。
這幾日那紈絝一夥人簡直是焦頭爛額,恨不能掘地三尺將他們無故失蹤的少主人找出來。
中秋夜裡,朱雀塔外人聲鼎沸,人人盼著月上塔尖、塔門大開,唯有一輛奢華的飛馬車前,兩個元神修士滿懷憂慮地等著手下人探查的結果。
一箇中年人匆忙走來,神色凝重地衝那兩個老者搖搖頭,低聲道:“前輩,沒有訊息……少主人一心想進朱雀塔,您說他那日會不會跟著那幾個人混進去了?”
其中一個老者搖頭道:“少主人的修為你不知道麼?就算他身上揣了好幾樣異寶,又哪有能隨意混進朱雀塔的本事?再去找……唉,少主人一時任性,獨自離家,主人交代過我等務必要保護他周全……”
他話音沒落,周遭人群中突然爆出一陣驚呼,只見一年一度朱雀塔門開的時辰已到,那塔周遭暴虐的炎熱之氣倏地冷了下來,塔門“砰”一聲炸開,裡面卻沒有人出來,只有一團黑氣若隱若現地在其中翻滾。
不知是誰開口道:“你們看,今年的朱雀塔好像有些不對勁……”
第64章
一團烏雲突然自無端處而來,將明亮的月色蓋了個嚴絲合縫;晴天雷毫無徵兆地當空炸開;映得半邊天色慘白一片。
閃電正落到朱雀塔上,塔身九九八十一個青銅鈴同時震顫,那急促的鈴聲催命一樣。
接著;就聽一聲巨響,存續千年的朱雀塔從中間一分為二;舊牆皮寸寸皸裂;轉瞬間塔身就炸了個稀碎。
朱雀塔中令無數人垂涎的內容終於現於眾目睽睽之下——
只見破碎的塔身後面空蕩蕩的;像個窮困潦倒的囚籠;主人那不陰不陽的石像鬧鬼似的端坐其中,頭頂還懸著一盞搖搖欲墜的油燈;燈身用上吊的姿勢來回打著擺子。
石像低垂的眉目間似有無邊悲意,在油燈劇烈跳躍的火光下忽明忽滅,一枚龜背驀地從它手中掉了下來,落到地上翻了個個兒,震顫不已,露出背後刻著的一個“亂”字。
可惜誰都沒能看清,下一刻,龜背與石像一同毫無預兆地灰飛煙滅了。
懸掛的油燈中似乎傳出一聲蒼老的嘆息,火光漸漸熄滅下來。
朱雀塔已經不在了,守塔上百年的塔靈想必也隨之而去了。
這時,有眼尖的看見了另一樣東西,小聲問旁邊人道:“你瞧,那是根冰柱吧,裡面凍了什麼?”
眾人隨之望去,這才看見寂滅的油燈下有一個一人多高的大冰柱,中間凍著一個看不清眉目的人,那人身上繚繞的黑氣在透亮的冰裡來回穿梭,幾欲破出,黑壓壓的,和夜色融成了一團。
有道是“生靈不滅,心魔不死”,此物無法被殺死,無法消除,程潛只好使了個“封”,將其封在冰裡。
程潛本想著,這朱雀塔裡除了破銅爛鐵,就剩下了一個不是人的塔靈,那心魔被封在冰裡沒有力量來源,久而久之必然會被削弱,哪怕過個一二十年,冰柱被朱雀塔融化了,它也差不多“餓”死了。
誰知這好像能千秋萬代的朱雀塔,居然轉瞬間就碎在了頃刻!
濃重的黑雲自南邊洶湧而起,源源不斷地包裹住那冰柱,好像是被什麼召喚而來。
在場有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