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最終沒能醒過來。
韓淵猛地從原地站起來,看也不看島上的同門師兄們,徑直往大海里走去。
李筠哭得直喘,捏了一道也不知道對不對的手訣,揮手打在了韓淵後背上,只見他掌中伸出無數條細小的蛛絲,將韓淵牢牢地綁在了中間,喝道:“你給我站住!”
韓淵無知無覺地任憑那些蛛絲在他身上割出一道一道的傷痕,李筠一咬牙,狠狠地收縮五指,要將他硬拉回來,但就在這時,那韓淵身上突然著起了一把無來由的火,火舌不知有什麼來頭,轉眼便將李筠纏在他身上的蛛絲與他自己的衣服一起燒了乾淨,隨即,無人鉗制阻撓的韓淵就這樣赤身裸體地縱身一躍,跳入了浩浩海水中,再沒冒出頭來。
這一系列的事,程潛卻不知道了,他所有的感官都在變得遲鈍,全部集中到了疼痛上,一雙冰涼的手伸過來,將他整個人託了起來,那人的手指哆哆嗦嗦地撫過他的臉。
說來也奇怪,這一刻,程潛連滿地的血腥味都聞不到了,卻奇異地嗅到了那股蘭花香。
這是大師兄每次給他上藥的時候袖口傳出來的味道,是他每次賴在師兄房裡,錦被上隱約溢位的味道,每次縈繞在身邊,他彷彿都在昏昏欲睡。
程潛的意識開始模糊,他那方才死也要拖周涵正墊背的那股清明轉瞬即逝,一時間糊塗得幾乎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我……”程潛發出一聲蚊子似的囈語。
嚴爭鳴低下頭,緩緩地將耳朵靠近他的嘴唇:“嗯?”
“……想回……家……”
嚴爭鳴怔了半晌,露出了一個似悲似喜的笑容。
他踉踉蹌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