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道:“你不參與我會好辦一點,免得我與你都不好脫身。”
從善看著他,低下頭應了一聲,“既然如此,就聽相爺的,請相爺稍等片刻。”她轉身又回了刑房。
溫江雪看著她的背影,莫名其妙的有些……心煩,她在妥協,委曲求全的聽他的話,她不開心的太明顯了。
從善很快出來,跟上了他,說了一句,“已經說好了,還請相爺給我告個假,我這幾日就不出府了。”她抬頭對溫江雪笑了笑,“走吧。”
溫江雪不再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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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乘一輛馬車回府,一路上從善看著車窗外,也不講話。
是路過陳府的時候,陳府門口吵吵鬧鬧的在搬東西,橫在路上過不去,馬車就停了停。
從善挑簾望出去,只見府門開啟,出入的全是一些年輕陌生的下人,抬著一些傢俱往外搬,橫在路上的是個雕花紫檀木的衣櫃,四五個家丁正抬著一張粉色帳頂,水曲柳木的床榻,榻角上紅繩子掛著一把桃木小劍一晃一晃的,出了府門就被結束通話,掉在了臺階上。
從善手指就緊了緊。
“這是怎麼回事?”溫江雪問車伕。
車伕道:“回相爺,陳家的大小姐回府了,之前陳家無人主持,如今陳大小姐正在整頓陳府。”
“整頓陳府?”溫江雪看著從善,她似乎很緊張。
“是啊。”車伕道:“如今陳家就剩下她一個孤女也是挺艱難的,聽說昨日她將府中的下人都遣散了,只留了一個老管家,又請了幾個家丁和一個小丫鬟。今日好像是將府中一些舊物給賣掉,說是大小姐睹物思人難過,也有說是為了維持陳府的生計,具體的也不是很清楚。”
“哦?人剛回來就急著賣府中舊物了?”溫江雪笑了一聲,“本想著忙完這幾日就來抬這陳大小姐進相國府,沒想到這陳大小姐這麼著急的為自己準備嫁妝了。”他看著從善,逗她道:“你覺得你這阿姐,以什麼身份進相府的好?通房丫鬟?小妾?”
從善像是沒聽見,瞧著那車窗外吵鬧的人群,有家丁一腳將那掉在臺階上的木劍踢到了一邊,她抓在車簾上的手指緊了緊。
“陳楚玉。”溫江雪又叫她一聲。
她忙回過頭,“什麼相爺?”
溫江雪看著她,又看那車窗外,問道:“那些是你的東西?”
“不,不是。”從善忙道:“怎麼會是,我從小養在府外,並不是我的東西……”
“那你在緊張什麼?”溫江雪打量著她。
她……表現的如此明顯?
從善摸了摸臉,低笑了一聲道:“只是……我聽陳大人提起過那些東西,覺得賣掉怪可惜的。”
“有什麼可惜的?”溫江雪問她。
她在袖子裡攥著自己的十指,笑道:“那個衣櫃是紫檀木的,是陳夫人的嫁妝……她孃家從她出生就開始找人做,雕花雕了許多年才完工,陳夫人……陳大人說陳夫人很喜歡這個衣櫃,寶貝的捨不得用。”她聲音低了低,又笑了,“那個小床我記得陳大人說過,是特意給陳大小姐做的,比尋常的床要矮一些,怕她摔下床……那把桃木劍是從鬱做給陳大小姐的……”
她笑了笑,“買不了幾個錢,可惜了這些東西。”
溫江雪瞧著她,問了一句,“是嗎?”
路上的衣櫃被挪了開,馬車晃悠悠的又繼續前行。
從善低著頭沒有再往外看一眼,多奇怪,明明早就沒有家了,可看到那些舊東西竟會覺得那是家裡的東西,那些記憶如此清晰明確的翻湧出來。
她甚至還記得小床上哪裡她偷偷刻了字,櫃子上她磕壞了哪一點,險些捱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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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了相國府說是累了,就直接回房休息了。
聖上派人給阿鸞送吃的來,阿鸞在正廳裡等著從善回來一塊吃,可從善說沒胃口就回了房。
從善進了自己的屋子,卻在榻上坐不下去,小丫頭昨晚還睡在這裡……桌子底下還有她手背上留的血,桌子上還放著她吃剩下的點心。
可是她死了,如今就躺在暗部的刑房裡,等著被驗屍。
從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