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我不答應呢?”他唇邊挑著笑,笑意明顯起來,不再若有若無,馬躍剛不料雋行會冒出這樣一句,瞪大了眼睛一時很是震驚。
“不答應?”馬躍剛反應過來,面上藏匿的惡毒便不加掩飾,“那你這趟可就來錯了,你大概有所不知,這畫舫的周遭有一片水草從,裡面藏著一大片的筏子,都是我的弟兄們,我只怕你,不能平安的走出這畫舫。”他說著,又幾分深意的笑問,“我特為你調製的穿腸散,味道又如何?”
那酒果真有毒!這一下捅破了局面,我心絃再次拉緊,經歷這一場悲與喜的變故,這刻也崩到了極點,卻見雋行仍是一臉的處變不驚,他淡笑的舉起面前的酒杯,不經意端詳著,又徐徐道,“馬大素來喜愛斷腸散這一類的藥,還真是一點新意都沒有,可知這世上有一種解藥,事先服食之後,喝你的斷腸散猶如喝白開水一般,一個時辰內,喝多少都沒問題。”雋行手一鬆,酒杯砸到了地面,破碎的聲音震動了馬躍剛狂傲得意之情,馬躍剛拍案而起,大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雋行微揚著下顎,很不把馬躍剛放在眼裡,“我的意思是,不能平安走出畫舫的,只怕是你。”
“呵!”馬躍剛一掃不妙神色,以大笑來掩蓋自己內心的強烈不安,“你這臭小子!少唬弄大爺我!你真以為自己是神仙,什麼都順了你的意不成!?只要我一聲令下,我就不信,你能活著走出這兒去!”聽他一口一個“臭小子”,看來馬躍剛早已不服被小自己那麼一大截的雋行牽著鼻子轉,已是忍耐多時。
“要不你‘一聲令下’,試試看怎麼樣?”雋行語氣中頗有調侃他的意味,馬躍剛卻很吃這一套,愈加憤怒,不能自持,只見他從哪裡摸出一支細小竹筒炮,對著窗外取開蓋子,倏地一聲劃響長空,訊號彈已成功發出,馬躍剛對著雋行猙獰道,“如今反悔,倒也還來得及。”
“哦,是嗎?”雋行牽起嘴角,那看著他的眼睛裡,卻再無一分笑意,“如今就算你反悔,也為時晚矣。”
一轉眼,便聽見甲板上逼近了許多腳步聲,這些人的速度當真是奇快無比的,四個甬道皆進來一行人,個個手裡拿著武器,雖雋行把握十足,可瞧著這陣勢與馬躍剛的燦爛笑臉,我額間還是冒出冷汗。
“去!給我把淳親王抓起來!”馬躍剛揮手吩咐。
沒有動靜。
“你們都聾了嗎!?”馬躍剛發覺不對勁,雖暴怒,卻難掩惶然,這時雋行帶著我,站起身來。
雋行遞給趙永之一個眼色,趙永之立刻冷聲吩咐,“將馬躍剛給我抓起來!”我一時不置信的瞪著這小子,那日他才對我說,馬躍剛對他有知遇之恩,他甘心隨他一輩子,可卻一轉眼就是“背叛”二字……
一行人將馬躍剛包圍得嚴嚴實實,馬躍剛像一隻發狂的猛獸,不肯接受事實,大罵著這夥人忘恩負義,吃裡扒外。直到畫舫裡又來了另一人,馬躍剛瞪著那人,這才安靜下來,嘴裡恨恨的吐出一個名字,“曹立……”
“馬大,看來你的好日子也到頭了。”那個名叫曹立的男人冷哼了一聲,馬躍剛慢慢想了個明白,但仍不死心,對著雋行大喊道,“你當真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我們多年合作的情分?”雋行冷笑,馬躍剛一愣,咬牙續道,“好!不談情分!我們只談合作!你要知道,我能幫你做的事……”
“你能幫我做的事,現在別人同樣也能做。”雋行輕飄飄的打斷了他,“你自持功高權大,早已無心跟我合作,你可以為了一個女人放棄承諾,背信棄義,”他陰冷的笑了笑,“可我除掉一個人的理由,從來不是為了女人。”他牽起我的手腕,頭也不回,“這裡就交給你了。”
我轉身看了看,曹立點了點頭,馬躍剛一臉的絕望。
雋行帶著我出了船艙,我已聽到一片凌亂的打鬥聲,分明就在身後,我卻覺得一切都遠去了,此刻眼裡只裝下了他的背影,和著清風,搖曳在淡淡的夜色裡,我深深呼吸著,忽覺,湖面的清雅之香如同他的溫柔淺笑,可那黑而深的湖水,卻彷彿他的心,暗不見底,我收回了視線,身子一陣顫動。
“關了這些天,也該害怕了吧?”他終於轉頭來,話裡還有那幾分笑意,我發覺,他正用看待小女孩的眼神來看著我,我一抿唇,確是擔驚受怕了許久,眼睛一酸,竟很想流淚,卻也怕他笑話,死命的忍著。
走了一半,船艙內由於激烈的打鬥,使得畫舫狠狠的搖晃起來,像是發了地震,腳下步子也走不穩了,一頭就往旁邊撞去,險些栽進水裡去,幸好雋行攔住了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