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次進宮來,可是捅了大簍子。”沂寧幾步向著我靠近,我看著他的眼睛往後直退著,“你以為你這麼做,太皇太后她就會感激你,從此不把你和六哥九弟的事情放在心上?呵呵,太天真了,你捅破了她最不願意提及的往事,還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你已經成了她的眼中釘,待到事過境遷,你認為她會不找個機會,好好將你這顆礙眼的釘子給徹底□嗎?”
他停下了步子,我的脊背抵到了身後的樹幹,此時背後已發了一層麻麻的冷汗。
“不,不會的……”我想到什麼,喃喃的說,“瑞王爺他……”
他將我打斷了去,“六哥再厲害,畢竟是個大男人,很難管到後宮裡來,這後宮,既不是皇后的天下,也不是太后的天下,你該明白我的意思。”
“還有你呢。”我用看“救命稻草”的眼神,看待著他,“你不會坐視不理的,對吧……?”
“哈哈。”他可惡的挑著嘴角,“六哥的確拜託我照顧你,不過,我卻也和太皇太后的想法一樣,認為你是……紅顏禍水。我為什麼要將你留下來,繼續迷惑我的兩個好兄弟?”
“……”我認為他不是在開玩笑,因為他唇邊的笑容,慢慢收斂了去,看著我的眼神,逐漸鋒銳。
“怎麼,很害怕,是嗎?”見我沉默下來,他忽而又笑了,說,“我倒是有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既不必取你的性命,也能讓他們兩個對你死心。”
我聽罷將信將疑,心裡老覺得十分不妙,續問他,“是什麼辦法。”
哪知他極快的伸出手,將我拉進了他的懷中,我當然知道他是皇帝任何人也違抗不得,可下意識的,我仍大喊著,“放開我!!”並奮力推搡著他的胸口。
他俯□子來,我的面前一片陰影,不,不行的,我偏過臉,拼命躲閃著他的唇,他停下了動作,只在我耳畔曖昧的吐納著氣息,“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了,除了成為我的女人,等待你的,就是一條死路。”我驚秫的望著他,他卻還是那般玩世不恭的輕笑,“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封你為一品皇妃,從此往後你可將擁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這筆交易對你來說並不吃虧,對吧……朝昔姑娘?”他說罷放開了我,我卻早已忘了掙扎。
“我不會逼你,你自己慢慢考慮,我會耐心的等,但候到十七皇叔回宮之後宴席結束,你必須給我一個答覆,是選擇做我的女人,還是選擇……死。”
“呵呵。”我冷笑道,“你這麼做,就不怕傷了你和瑞王之間的兄弟之情?”
“問得好。”沂寧點了點頭,“若是六哥執意為了一個女人而不顧我們之間同根而生的情誼,那麼這種兄弟之情……不要也罷。”
對於這一切,我似乎再無疑問,可心頭,總感覺千絲萬縷的纏繞著什麼,理不清,想更亂,我繁複的看著他,他卻簡單的一笑,轉身離開了這裡。
我還在想著沂寧對我說的話,我不想被人看出我心事重重的樣子,所以提著花燈,獨自轉悠在庭院裡,我轉了大約許久,不知怎麼,竟來到了從前居住的瑤華苑。
曾一度憎恨這樣一個困住我的牢籠。如今在外,佇足再看,倒是生出一些奇怪的懷念,懷念那些沒心沒肺做一天公主混一天日子的生活,甚至懷念起,我與沂丞之間那種冷淡的相處,那時我總在心裡笑話他少年老成,那時的我天真以為他不會真的記恨我,那時的我,對他……我的腦中突然閃出“親人”兩個字,我踮起腳尖看著那漆黑一片的苑內,心頭一酸,眼睛忽然變得灼熱。
裡面封鎖了,只有外面那條不大的院落,推開木柵門,我還進得去。那顆小時候很喜歡攀爬的大樹還在,樹枝上竟還挑著一盞紙花燈,再加上我手中的那盞,勉強能看到一些四周,我慢慢走過去,定睛一看,心裡頭狠狠一驚,樹下,什麼時候被刨出一個大洞,我趕緊蹲下來,伸手扒了扒洞裡的泥土,並沒找著那條五年前被我親手埋葬的裘褲。我沉凝了一會兒,心裡頭很快冒出一個名字,我記得那時沂丞對於我慌亂的解釋,他一臉的憤怒與不信,料不到,他還是來過了這裡。
我鬆了一口氣,這樣也好,他便不會誤會我與沂禮了,只是我仍不明白,我的“第一次”對於他來說,真的,那麼重要麼。他是為了證明什麼嗎,是不願見到沂禮重蹈他的覆轍,還是因為,他想減輕對我的憎恨……?我兀自搖了搖頭,不,這實在不像沂丞的作風,我又在胡思亂想了。
四周很久都是這樣寂靜,夜已經很深了,回去太晚琳貴妃那兒也不好交代,大明宮偌大如城,這兒離琳貴妃的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