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歡中原人,我就幫你多殺兩個,黑駱駝算是開頭,接下來還有。”
木老頭擅長挑撥離間,他的這幾句話符合璧玉城的想象,府內府外都有人點頭,互相使眼色,頗有“我早就說過”的意思。
可是這一招在龐靖身上卻不太好用,他扭頭看著龍王,反而笑了,“現在我知道木老頭有多恨龍王了,我向你保證,殺死木老頭替駱啟康報仇之前,我不會向龍王做出任何舉動,公主的命令——以後再說,我能從龍王這裡得到類似的保證嗎?”
顧慎為仍在盯著場上的比武,好像沒聽到龐靖的提議,等了一會才說:“好,誅殺木老頭之前,我也不會對中原採取任何行動。”
龐靖伸出右手臂,顧慎為瞥了他一眼,也伸出右臂,兩人互相握住對方的手腕,以西域刀客的方式達成一致,只是握持的時間很短,在真正的刀客看來,缺少一點誠意。
荷女與上官如仍在場上你追我逐,場面雖然精彩,輕功依然令人眼花繚亂,可是除了荷女那一招劍氣削掉上官如的袖子,兩人還沒有正面交過手,上官如心存忌憚,荷女似乎也沒有找到最佳的出劍機會。
木老頭的挑撥不止於嘴上,內外的衛兵正在緊張地巡視,西北角突然飛過一個人來,落點正是比武場地。
附近的數名高手立刻撲了上去,包括兩名中原人、一名龍軍勇士和一名天山宗刀客。
闖入者被半路截下,卻不是木老頭,甚至不是活人,一名中原衛兵臉色驟變,高聲報告:“大人,是劉子悅。”
木老頭的聲音隨之響起,“第二份禮物,送給龍王,哦,還有屠狗。崆峒派的屠狗,你不是建議我多殺中原人嘛,我思來想去,決定還是給你幾分面子吧,你姐姐死得那麼慘,總得有人主持公道。哈哈。”
屠狗沒有出現,他今晚根本沒來。
龐靖哼了一聲,他剛與龍王達成臨時和解,所以沒有說什麼,屠翩翩在他眼裡只是一名江湖人物,盛怒之下殺也就殺了,他雖然有點後悔卻不覺得是多大的過錯。
屍體的出現,讓督城官府內外的搔亂更明顯了,裡面的觀眾還算鎮定,外面的人群卻越來越激動,某種情緒正在迅速醞釀而成。
“活捉兩萬兩,人頭一萬兩,中原人說話算數嗎?”一個粗啞的聲音響起,從街上越過院牆與房頂,傳到龐靖耳朵裡。
龐靖輕哼一聲,點點頭,他身後的一名護衛轉身躍上房頂,運起真氣,朗聲說道:“西域都護官大人以私人名譽擔保,賞金一分不少,交付黃金之前,他絕不離開璧玉城半步。”
人群中醞釀的情緒爆炸了,璧玉城早已見慣殺戮,即使是在北城,萬兩黃金也足以壓倒屍體帶來的恐慌。
“抓木老頭!”有人叫道。
“別急,算我一份。”
街上喧鬧起來,突然之間,鯤社社主與曉月堂御眾師的比武變得無關緊要,她們誰勝誰負對自己有多大影響?怎麼可能比得上實打實的萬兩黃金?
在一片混亂當中,最基礎的規則被打破了,沒人知道是誰開的頭,不過轉頭張望幾眼的工夫,看熱鬧的居民們發現周圍多了許多兵器,手持刀劍匕首的人不是那些得到許可的衛兵,而是剛剛還很正常的觀眾。
於是看熱鬧的人一下子身處熱鬧的核心,膽子最大的人也悄悄退出街巷,跑到更遠的地方遙望,更謹慎一些的人則一路跑回家,既興奮又恐懼地向見到的每一個人宣佈:“出大事啦!”
璧玉北城,雖然並不總是安然無事,但禁帶兵器的傳統至少維繫了三十年,就是在這個晚上被打破的。
金鵬堡的衛兵們徒勞地命令眾人放下兵器,失敗之後很快放棄努力,他們對北城的控制也是從這個晚上開始瓦解的。
督城官府內的觀眾們有點坐不住了,他們當中的大部分人不會武功或者武功低微,但無一例外都養著一批刀客,萬兩黃金對他們也是一種巨大的誘惑,於是想盡辦法向外面的隨從傳遞訊息,有幾個人甚至大膽地溜出去。
龐靖露出得意的笑容,對身邊的龍王說:“這是我報仇的方式。”
顧慎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房頂上傳來一聲怪叫,替龐靖傳令的護衛似乎受傷了,大叫道:“木老頭在此!”
嗖嗖嗖,數十道身影躥上房頂,其中只有不到一半是各方的衛兵,大都是尋求賞金的刀客,人影綽綽,刀來劍往,卻沒有人發現木老頭,反而令府內的衛兵大為緊張,厲聲喝斥外人退出。
護衛跳回地面,臉色蒼白地走到大人身前,右手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