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地方可沒有上官如期盼中的酒肉,難民們大都保留草原傳統,自帶帳篷與食物,僅有幾家簡陋的店鋪,賣的也是不知存了多久的肉乾。
上官如大失所望,買了半囊劣酒和一堆新鮮草料,草料裡新增了大量豆子與蘋果,心想自己可以忍,可不能虧著火焰駒。
上官如一邊喝酒解渴,一邊觀看火焰駒大塊朵頤,越發覺得這酒寡淡無味。
“公子,賣馬嗎?”
“不賣。”上官如頭也不回地說。
“十兩銀子也不賣?”
那人特意強調“十”,上官如心中一動,回頭打量這位不知高低的買馬人。
三十多歲的男子,天生愁眉苦臉的模樣,好像覺得十兩銀子買馬仍然吃了大虧。
“你想買馬?”
“不是,我的主人想買馬,我到處看看,就這你這匹馬看著壯實,不如你跟我去見主人,他沒準還能出更高價錢呢,十兩,公子,其實也不少了。”
男子在雜亂的村莊裡拐彎抹角,在外圍的一座帳篷前停下,上官如不肯讓火焰駒離開自己的視線,直到“主人”從帳篷裡探頭招手,她才放心將韁繩交出去。
“許小益,你留鬍子啦。”上官如認出了“主人”的真面目。
許小益摸了摸鬍鬚,笑嘻嘻地說:“難得十公子還認得我,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鬍子,過兩年你再看,肯定比現在茂盛。”
“呵呵,吃飯與談話,我現在選前者,讓我看看你這位‘主人’的熱情與本事吧。”
許小益放聲大笑,沒一會工夫,就像變戲法一樣弄出滿桌的酒菜,不是草原上常見的牛羊肉與乳酪,而是精緻小炒,頗有璧玉城老店風味。
上官如夾起一塊滑膩的的紅燒肉塞進嘴裡,閉眼慢慢品味,“南城大老李,你還真有本事,這道菜從璧玉城送到這裡最少也得三四天吧,怎麼火候還這麼合適?”
“大老李正在後院,已經為十公子忙活好一會了。”
“你知道我會來?”上官如開懷大吃。
“嘿,十公子膽子也太大了,騎著這麼一匹顯眼的寶馬,一到城門就有人向我報信,我琢磨著除了十公子不會有別人。”
上官如食量不大,雖是家鄉口味,每樣也只是吃了幾口,然後只是喝酒,許小益看得快要傻眼了,由衷讚道:“十公子的酒量,一百個龍王也比不上啊。”
“吃飽了。”上官如發現一旦穿上男裝再想做出淑女的樣子比較困難,但她還是儘可能端正姿態,“龍王讓我來的,能碰見你真是再好不過,跟我說說這幾個月來的情況吧。”
“情況複雜,事情也不少,十公子想知道哪方面的?”
“你看著說吧,先從重要的開始。”
許小益低頭想了一會,“最重要的事兒就是一位叫多敦的北庭王子,奪取兵權,如今統率七萬騎兵,佔據了通天關,據說正準備攻入草原平定叛亂。”
“叛亂?”
“這邊的說法是北庭諸王合謀殺死了老汗王,多敦要替父報仇。”
“嗯。”
“接下來的事情就複雜了,多敦本來是確保龍王安全的人質,應該留在疏勒復'***'之中,右將軍尚遼和疏勒太子——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放走了多敦,據說中間有交易,現在這兩人都在通天關,看樣子是要追隨多敦一塊平定草原呢。”
“金鵬堡呢?”
“金鵬堡仍然佔據東邊的千騎關,我得到的訊息是也在跟多敦眉來眼去,很可能已經暗中達成協議,總之,一半西域都在討好多敦,把賭注押在他身上,龍王要是再不快點回來,局勢可有點不太妙。”
“逍遙海五國呢?”
“還好,丞相鍾衡和左將軍獨孤羨表面上仍忠於龍王,但是最近調兵遣將、書信往來,動作也不少。”
上官如笑了,“你好像對所有人都不太滿意。”
“不是嗎?龍王才離開幾個月,人人都開始打自己的小算盤,弄得謠言四起,好像龍王永遠不會回來了。”
“大家怎麼說龍王?”
許小益在桌子拍了一下,顯得很生氣,“說龍王參與叛亂當場被殺,也有人說他四處逃亡,再也不敢回西域,還有人說……龍王被一名北庭王妃迷住,甘當走狗。”
上官如哈哈大笑,“你可以放心了,龍王沒死沒逃,嗯,是不是被迷住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很快他就會帶領一支軍隊回西域。”
“哈。”許小益興奮地在空中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