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禍心。
“好……”羅寧茶勉強應道。
“我去去就來。”韓無仙可不是在徵求同意,話音剛落,人已經出屋不見了。
羅寧茶張著嘴,知道叫也沒用了,只好化成一聲嘆息,在炕上找了一塊相對乾淨的地方,將兒子放下,自己卻不肯上去,只在狹窄的地面踱來踱去。
事已至此,後悔也沒有用,羅寧茶開始給自己的選擇尋找理由,龍王那裡再安全,終歸不是長久之計,他肯不肯承諾成兒的身份就很難說,等到鞠王后生了兒子,龍王就更瞧不上他們母子了。
待會要向龐靖提什麼要求?羅寧茶已經想了一路,決定效仿北庭的小閼氏,向中原要土地要稱號,龍王很聰明,但就有一點說錯了,女人可以利用男人,但不能完全依靠男人。
利用但不依靠,羅寧茶對自己的總結很得意,真希望身邊能有人對此表示欣賞,從前這都是歡奴的角色。
房門開了,羅寧茶倏然轉身,看到進來的人既不是韓無仙,也不是中原人龐靖。
“王主……”羅寧茶從來不覺得自己害怕這個男人,逃亡的路上,她想的都是龍王與龐靖,可是見到獨步王本人,見到那眼窩深陷的陰沉面孔,她卻感到全身發軟,好像做了極大的錯事,正要面臨懲罰。
仔細想來,羅寧茶發現自己的確做過許多對不起王主的事,心中更害怕了,急忙說道:“我能證明蕭王的軍功是假冒的,龐靖需要我!”
上官伐的目光只在羅寧茶身上停駐片刻,很快轉向炕上的孩子。
上官成睡得正香,路上的顛簸、母親的叫嚷,對他都沒有任何影響。
“你打過他?”獨步王發問,上官成臉上的青腫還沒有完全消除。
羅寧茶拼命搖頭,真希望身邊能有一張乾淨舒適的軟榻讓她坐下,“不是我,是龍王軍營裡的幾個孩子,好像是逍遙海的王子什麼的,是他們,他們比成兒都要大好幾歲。”
“他們受到懲罰了?”
“我、我不知道。”羅寧茶對兒子的事不怎麼關心,只聽說大概,沒問過詳情。
“你是個**女人。”獨步王仍在看著炕上的兒子。
羅寧茶的惱氣被激起來了,就算站在對面的是魔鬼,她也不吃嘴頭上的虧,想了一會反駁道:“從前我住在土匪窩裡的時候都是好女人,在金鵬堡待過之後就變成**女人了。”
獨步王轉過目光,發出一陣笑聲,臉上卻毫無笑意,“你誤會了,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咱們**,你給我生了一個聰明的兒子,這就夠了,天下的男人隨你**,我不在意。”
羅寧茶愣住了,摸不清獨步王的話是真是假、是讚揚還是貶損,“你知道就好,咱們各走各的路,但是好處都要留給成兒。中原人呢?我要跟他談。”
“他很快就到,你得向我道歉。”
“道歉?道什麼歉?”羅寧茶愕然不解。
“你不配當一個母親,你讓我的敵人搶走成兒,又沒有照顧好他,讓他受人欺辱,這是你的罪過。”
羅寧茶瞪大眼睛,“成兒活得好好的,你,你才不是好父親,竟然傻乎乎地同意拿兒子當賭注,成兒被搶走全是你的錯。”
羅寧茶生氣的樣子更加美豔,獨步王曾經對此迷戀不已,從前甚至會有意挑動她的怒氣,此時此刻,他卻只感到厭煩,一步步走到她面前,“道歉。”
羅寧茶既害怕又憤怒,突然笑了,“你還是嫉妒了,拿成兒當藉口,其實是生氣我找別的男人,這能怨誰?只能怨你自己,你老了,有心無力,難道還想讓我獨守空房,老老實實替你看兒子嗎?”
獨步王伸出右手,掐住羅寧茶的細弱的脖子,他不會因為一個女人的幾句話就殺人,尤其這個女人還有用途,可是得給她一點教訓。
羅寧茶雙手去扳那條手臂,像是在撬動一座山,不管心裡多害怕,嘴上仍不服氣,“上官伐,有本事你就殺了我,看你怎麼向中原人交待,信不信我讓中原人……我讓中原人……”
羅寧茶的舌頭有點不太聽使喚,連說好幾遍“中原人”,越來越含糊不清,很快她不再試圖搖動獨步王的手臂,雙手同時去摳自己的舌頭,好像那是多餘之物。
獨步王立刻鬆手,退後兩步,叫道:“韓無仙。”
韓無仙衝進來,在羅寧茶身上連點數指,扶著她坐在炕沿上,左手一晃,多出一隻小木盒,卻沒有開啟。
韓無仙鬆開羅寧茶,任憑她倒在炕上抽搐,轉身對獨步王說:“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