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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她手中牽著的謝懷溯,搖了搖她的臂膀,“……姐姐?”

李薇竹看向了謝懷溯,她的隱瞞似乎並沒有給他太大的影響,他見著李薇竹看向他,嘴角咧開更大的弧度,笑得比過往任何一次都要絢爛,“姐姐!”第一次的姐姐,是帶著疑問和不確定的,第二次的姐姐,叫得快活極了。

因為他的親暱讓李薇竹的心也沉了下來,她捏了捏謝懷溯的手,對著謝老太爺說道:“走吧。”

謝老太爺沉默地遞過幕帷,李薇竹一愣,原來剛剛謝老太爺讓劉達能去買了幕帷,他大約猜到了李薇竹是不肯回謝家的。

李薇竹有些猶豫,她是決心不做謝家人的,但……此時依然做不到毅然決然帶上幕帷,隔離這一切。

“帶上吧。”他看出了李薇竹的猶豫,“如此,就多一個選擇。”

薄薄的輕紗罩住了她的視野,讓眼前的一切都帶著朦朧的意味,唯有身前一小方的天地是清晰無遮掩的。隨著她走動,裙襬隱隱綽綽露出了足下繡花鞋上的明珠。

李薇竹曾聽過沈逸風說道,京都裡的茶樓,蕭然閣是清貴之極的,在東市附近,卻鬧中取經,山河萬里屏風遮住了大廳的全貌。整個茶樓用的是修築園林的法子來建造的,一處一景,雅間上的字都是不同的字型。

用的是侍女引路,春日裡淺月色上裳,下身是醬紅色如意飛雲馬面裙,讓人見著便覺得春意盎然,萬物欣欣向榮,侍女腰間纏著一塊兒牌,黑底銀鉤寫著的是她的名,木牌下還墜著銀鈴,讓雅間的客人只要聽到這鈴聲,就知道有人到來。

在李薇竹一行人最前面的侍女挽著淺紅色披帛,走路時候輕輕悠悠飄蕩著,還伴著清脆的鈴聲。

半晌之後,已經坐定,手捧著白瓷杯,滾燙的溫度透過薄薄胎瓷,染紅了她的指尖,只是李薇竹的面色卻沒有指尖的血色,白岑岑的 。

謝老太爺從十幾年前講起,謝家二房如何弄丟了那叫做謝薇竹的孩童,謝家二房的主母,又是如何篤定那孩子仍在世。

謝懷溯在桌子下握住了李薇竹的手,見著她往自己的方向看過來,便咧嘴一笑。

“我確實是在木盆之中被撿到的。”在謝老太爺說完,李薇竹也說起了自己的事情。原本只是想平鋪直敘說出前因後果,卻不知不覺說了許多,說起了年少時候的頑皮,說起了如何開始學醫,說起了背不到的時候挨的板子。

謝懷溯眼睛也不眨地聽著李薇竹說起過去的事情,聽著她的敘述,好像聽到了春日裡的驚雷,聽到了夏日裡的蛙聲一片,嗅到了秋日裡的菊花清香,見到了冬日裡萬木的蕭索。鮮活的生活讓他有些羨慕,眼底也露出了丁點的情緒來。

謝老太爺是認真聽著李薇竹說話的,無意之中見到了謝懷溯的眼,心中的愧疚滿溢而出。當年發生謝懷溯的事情,正值妻子沉珂纏身,而後妻子逝去,他也大病一場,顧不上二房的那些事。要不然也不至於讓謝懷溯這般。

李薇竹仍是怔怔地說著那些事,那些過去的事情,她以為已經淡忘,說出口卻發現已經是刻骨銘心,不會忘懷。不能忘懷的,還有孩童時候,對自己身世的猜測,心中篤定是父母拋棄她,不肯要她。

紅泥小爐還燃著,水汩汩地冒著泡沸騰著,從壺口溢位稀薄的霧氣很快就消散了。謝老太爺也知道了李薇竹的心結,甚至知道了去年在洛陽的時候,李薇竹也見過了生母。

“現在這樣也挺好的。”李薇竹低著頭說道,只肯把烏壓壓的髮髻對著謝老太爺,手中捧著的茶水已經涼卻,胎瓷染著的是人的溫度,“我原先進京都,是想要去醫術院的,現在倒不重要了,打緊的是他的病。”

雖然已經猜測到李薇竹的選擇,親口聽到她說出的話,謝老太爺的心中到底還是有些失落的。長長的嘆息聲擊中了李薇竹,她把頭低得更狠一些,原本總是挺直的脊樑,此時也彎了下來。

“謝家,在京都之中算是有些名聲的。”謝老太爺慢慢地說道,“你既然是一個女兒家,婚嫁之事,也好說一些。”

李薇竹搖搖頭,卻道:“早先時候,祖父替我定了漳陽的一戶人家,去年的時候,已經棄了婚約。我……”想到了沈逸風,面頰有些紅,咬著嘴唇道:“我是不指望婚嫁的。”

謝老太爺敏銳地察覺到她聲音一瞬間的輕顫,看到了一抹紅暈染了她的耳廓,想來那嬌羞定然是爬上了她的面頰,他的這個孫女兒,口中說著不指望婚嫁,心中卻有一人。李薇竹說了和沈逸風進京的事情,謝老太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