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事我不管,我徒兒既然被你們推為盟主,自有他負責處理,我到太行山來,乃是為了個人的私仇。”
他轉臉又向俊卿道:“俊兒,當年刺殺恩公的兇手主腦,為師都查清了。”
俊卿的父母當年無意中救他一命,他便一直當作再造這恩,也將俊卿父母遭人殺害的事,當作了自己切身大仇,不但人前人後,口稱“恩公”,就這十餘年來,每年也得抽出一段時間搜尋首腦元兇,當真是無日或懈。
他這種勿忘勿懈的精神,俊卿是看在眼裡,感在心中,此刻聞此言,頓覺熱血沸騰,激動不已地道:“這這是真的嗎?”
秦天縱道:“當然是真的,為師怎麼騙你,他便是”
他正要說出兇手的姓名,忽聽哈元修綻聲喝道:“慢著,你怎麼如此而已沉不住氣?心事一者專,二則分。既要俊兒處理面前的事,為何又告訴他父母大仇,那心情還能平穩嗎?你真是愈長愈糊塗了。”
他講話不留情面,俊卿怕他師父下不了臺,連忙強奈心神,身秦天縱道:“師父,你老人家先別告訴徒兒。徒兒年輕氣盛,血氣未定,聽了徒亂心意,或將因私而誤公,那就墜了你老人家的聲望了。”
秦天縱被哈元修喝阻,本在發愣,此刻聽了徒弟的話,不覺捻髯莞爾,失聲笑道:“好!好!師父糊塗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十幾年也過去了,何爭一時片刻,處理當前的,師父拭目以待。”
俊卿這才轉向,氣度雍容的朝宮彤拱一拱手,道:“總管大人,白俊卿一介寒士,承蒙武林各派掌門難為共盟之主,主理兩道紛爭之事。紛爭之起因,看似起於長白山發現的萬年參王,實際卻是貴上興風作浪,蓄意替兩道製造的仇恨。論因果,你是罪魁禍首,但你食人之祿,自當忠人之事,縱有不是之處,那也怪你不得。
白俊卿為體大心,自始至終抱定以和為貴的心意,不願多造殺孽,差幸真象已明,貴上的陰謀毒計再也難逞伎倆,如今是戰是和?就聽一言而決了。”
他侃侃道來,不徐不疾,條理簡明,情義兼顧,無論遠因、近果,對方的罪愆,自己的心跡,以及當前的情勢,都講得清清楚楚,然後叫宮彤自擇“和”“戰”,實有儒將準情度勢的風範,群豪聽了,不覺大為心折,深深欽佩不已。
但宮彤現奸詐成性,他對哈元修無疑是熟悉的。自從哈元修現身迄今,他站在原處動也不敢動彈,那便是害怕哈元修出手阻礙攔緣故,不然手下人早已被制,憑自己便連俊卿也敵不過,借給他膽量他也不敢再待一下。
他之所以不走,原是靜以觀變,如何想個辦法扣住哈元修與秦天縱,叫他們無法出手,自己才能從容退走。
此刻他顯然尚未得計,但俊卿言相想詢,總算提示他一線生機,只見他眉頭一揚,故作鎮靜的陰陰笑道:“你講話能算數嗎?”
俊卿笑道:“白道盟主講過便算,你多問了。”
宮彤冷哼道:“閣下的盟主是個傀儡,我怕你作不了主。”
他原是無話找話,蓄意在製造機會,所儘量刺激俊卿,措詞絲毫不加考慮。
豈知他口齒縱然損極,俊卿卻並不發怒,倒是哈元修熟知他的性格,聽得極感不耐,雙目一瞪,喝道:“宮娃兒,你從小擅用心機,現在只落個奴才身份,難道仍然不知警惕悔悟?俊兒問你是戰是和,你便該爽直回答,為何轉彎抹角用言語損人?惱得我老人家性起,先打斷你的狗腿,叫你和戰兩難,那時你就後悔了。”
宮彤與他的目光一接,不覺機伶伶打了個冷顫,但他仍然壯著膽氣,道:“哈老這樣講,我宮彤有何話說。事實上白大俠上有師尊,旁有愛妻,他縱然作得了主,最少也得微求天殺星與慈心仙子同意,我的顧慮何嘗有錯?”
天殺星惱道:“豈有此理!我已宣告在先,此間事我不聞不問,全憑我徒弟處理,你以言詞傷人,嘮嘮叨叨沒完沒結,可是有意激我秦天縱出手,與你見個高下不成?”
宮彤作用不屑,道:“你秦縱出手,我宮彤不見得怕你。我記得你在望月峰上曾經這樣說過:‘我殺的人沒有一個不該死的,講過的話也沒有不算數的。’叫我一定要信。我信已信了,你徒弟仍舊洩了我的底細,這該作何解釋?”
天殺星跳起來,道:“你信口雌黃,簡直混蛋!我徒弟自始至終,絕口未曾提過你主子多爾袞逃到關外,準備借兵打回來的事”
他話未講完,宮彤已經介面哼道:“你現在不是親口說啦!這算言而有信嗎?”
天殺星聞言一愣,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