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稽首道:“弟子飛雲這就帶了他們回山,傳過掌門師尊之命後,再趕赴泰山吧。”
無塵臉上現在又恢復了嚴肅,吩咐道:“好,你們就走,傳命之時,務須對眾說明,我武當一脈以玄門修練為主,綠林如此欺人,實在辱我太甚,決不能夠再忍,除了閉關修練的長第及留守侍應之人外,囑他們分傳各處,盡聚泰山,於太行山梅家父子一決雌雄。”
飛雲子是武當四劍中選來將來繼承掌門的人選,功力深厚為同門之冠,無塵令他回山傳命聚眾,與護送傷者,除了照護受傷之人外,實有不惜一拼的意思,花如玉在旁,不禁為自己的姊妹耽心。
俊卿見那四個少年弟子臉上的冷汗與肩上的血水交流,很為不忍,遂對無塵道:“晚生隨狄老師略習醫術,請容我為他們上藥止血,略減旅途跋涉之苦吧。”
無塵微微頷首示謝,俊卿伸手依次往四人肩上幾處要穴點去,果然醫仙的傳授非同尋常,不僅所點的穴道有好幾處非無塵所知,而且止痛止血也確有奇效。
俊卿雖然自小隨了醫仙與安結熬藥練丹,診視病患,然而象這種重傷卻甚少需要他動手的,點穴之後看了他們四人身上的布帶不覺猶豫。
花如玉知他心慈,少見兵刃之災,想上前將捆紮的布帶代為輕輕解去,可是四人個個看了如玉都橫眉怒目,俊卿只得自己動手,又將懷中取出的藥粉灑上,藥粉沾了未凝的血水,直泛泡洙,俊卿心知無礙,遂對飛雲子道:“等兩三個時辰,泡洙下去,結成血痂之後,再走就無礙了。”
無塵也點頭示可,道:“你們就等兩三個時辰再走吧。”
五人應命退去樹後林中。
俊卿見無塵始終不理花如玉,又諄諄告誡自己勿為女色所迷,知他對如玉成見甚深,非言語可以解釋,遂起告辭之心,說道:“真人呼喚晚生入林還有他事吩咐麼?”
無塵見他始終無悔悟之心,對身旁的妖女不加棄絕,對自己方才不情告知他派中的隱秘,推心置腹的勸慰,略生悔意,道:“你當真不悟麼?”
俊卿見如玉一雙媚目,靜靜看了自己,好似任由自己處置一般,遂應道:“掌教真人昨晚是循全勝全寨主吼聲上山的,那聲吼聲便是因晚生如玉姑娘同去設法救援失陷之人,形跡不慎而發。”
無塵冷然道:“那五個不肖的門下,已簽了賣身之約,讓你去救出,正好遂他們的反間之計,那可算不得甚麼好意。”
俊卿見如玉仍然凝目相望,笑道:“我與如玉姑娘相識僅僅一天,不過她的為人我是信得過的。”
無塵冷然一笑,道:“我勸戒於你,除了因你內家修為功深,也是念與醫仙的故舊之情,你若執意不聽,那便算了。”
俊卿見無塵漸生怒意,如玉卻一般的嬌媚依然,遂把如玉的右手拿起,放在胸前,將她的衣袖向上推去,只見在腕脈之中,一滴晶瑩,顏如渥丹,白雪玉腕與守宮硃砂映了朝霞,鮮豔奪目,俊卿笑對無塵道:“如玉姑娘隨她姊妹們在慾海綠林之中升沉,卻能守真保處子之身,實在可以算得上是女中豪傑。”
無塵修道練武,又掌一派門戶,不解兒女嬰婉之情,只覺俊卿年青無知又桀傲不馴,所以默然不語。
俊卿續道:“掌門真人嚴正端方,又掌武當門戶;在玄門,在武林都為同道所景仰,對晚生能不棄愚頑,懇切訓誨,晚生是很感謝的,一定要時刻警惕在心,不負長者的期望。”
無塵知道這是俊卿的客氣之話,人若講到客氣話,那心中的主張,是決不會再變了,說道:“警惕與否那也在你了,你須誓言不得將我派中整肅門規的隱秘,洩於他人。”
俊卿鄭重道:“道長放心,便是如玉姑娘也,由晚生作保,絕不讓她將今日之事有一言片語告訴他人。”
無塵冷冷的道:“現在這筆帳便上算在全勝的頭上,我只領一派之眾去太行山尋梅家父子理論,若她妄言賈禍,動了我派門下的公憤,他們自己前來尋仇,就不必怪武當門人心辣手狠。”
如玉將袖子放下,手從俊卿手中抽回只自媚笑不答。
俊卿恭敬應道: “掌門真人放心。”
俊卿停了會兒,又道:“掌門真人若沒有別的吩咐,晚生便與如玉姑娘就此下山去了。”
無塵微微稽首相送,他心中雖然不樂,也不願在晚輩面前失儀,俊卿更是一揖到地,與如玉回身徑去,出林又與愁眉苦臉的飛霜子揖別,兩人緩緩下山,步履大不如方才的輕鬆愉快。
兩人到得山下,俊卿認得與臨城相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