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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袱,只剩一柄尺許長、斑剝陸離的古劍在包袱裡面。她從容撿起短劍,雙手捧著,送到甘平群手上,含著眼淚,悽然道:“天倫劍為武林一寶,孩子萬勿辜負此劍。”

“平兒受教!”

他因凌念生代表他亡父授劍,自稱一聲“平兒”,接過劍來,想起此生世已無緣再見父親,不禁眼淚滂沱,放聲大哭。

“咦——你這娼婦敢騙我,方才大笑,這時大哭,敢不帶我去看?”一個鏗鏘的語音由北院傳來,各人全都一怔。

凌念生拂然作色,急道:“愜兒扶你平哥哥起來,我過去看看。”

她匆忙拔步出亭,走過小橋,消失在花木叢中。

甘平群已哭得神智皆迷,被葉汝愜扶了起來,仍帶著幾分茫然道:“大娘有什麼急事走了?”

趙如玉輕嘆道:“甘小弟你不知道,在這種尋歡之場,最忌大哭大笑,因為那樣一來,或則掃了別人的興,或則引起別人忌妒。你方才一聲豪笑,只怕連街上都聽得十分清楚,何況慰興閣和這邊只相隔一二十丈?我等同窗三載,深知你是性情中人,領取父傳遺物,免不了睹物思人,捶胸泣血,但在歡場之中,仍以節哀為是。”

甘平群聽他開頭幾句,心頭就很不舒服,只因是誼屬好友,而且又是善意規勸,才不願加以反駁,待對方又提起遺物,忍不住向短劍一瞥,一種由親情引起的悲痛立又湧登心頭,雙淚登時簌簌流下。

這時,他已不便放聲大哭,但那無言的飲泣,更令人感到十分難地。葉汝愜自也忍不住潛然下淚,仍輕扶他坐回椅上,吐言相勸。

趙如玉忽惹起好友傷心欲絕,反而惶然不知所措。

馮行義看得氣憤起來,大聲叫道:“趙兄你這就不對了。——狗叫得,人也笑得,貓叫得,人也哭得。甘小弟你要哭就放聲哭,誰敢來這裡打擾,看我馮行義揍不揍他?”

趙如玉本非怕事之徒,只因生長在官宦有,處處要講求規矩,“規矩”二字把他害得幾乎失去豪氣,被馮行義這麼一說,頓時啞口無聲。

甘平群被馮行義豪氣干雲地幾聲大叫,趕走他的哀傷,只剩下空虛、彷徨、淒涼……等種種愁緒佔據心頭,想哭也再提不起興趣來哭,悽然道:“謝謝馮兄當頭棒喝,小弟也不要哭了。”

馮行義大笑道:“不哭就行了,最好是笑一笑,笑啊,笑啊!”

甘平群不哭已算萬分忍耐,那還笑得起來?但因馮行義做出一付滑稽突悌的神情,知道為逗自己開心,無可奈何,扁一扁嘴巴,報以淒涼一笑。

“老虔婆,那牛子分明說話侵人,你還要攔阻,我要對你不客氣了。”

敢是凌念生向那人低聲下氣,才平靜一時,卻教馮行義一鬧,又再度發作。聽他那咄咄逼人的口氣,已遷怒向凌念生身上,說不定真要立刻行兇。

馮行義怒火大發,朗聲道:“大娘放那廝過來,待我數一數他骨頭!”

緊接著一聲豪笑,一個短小精悍的中年漢子奔到小木橋頭。

凌念生挽著長裙,跟在那人後面跑,嘴裡不停地叫:“黃客官,不要打架……”

馮行義一見那人登門挑釁,也挺身而起。

對方似因亭內坐有兩名文士,微怔一下。凌念生也已奔到,看她氣喘吁吁,彷彿絲毫不懂得武藝,剛到達,又拉著那人右袖,顫聲道:“黃客官,老身方才說全是讀書人,你總不信,求求你高抬貴手,千萬不要……不要打人。”

趙如玉恐怕馮行義打出人命來,起身攔阻道:“馮兄且慢,待小弟向來人論個道理。”

甘平群卻看出來人目光四射,不但是功勁不弱,而且是奸險之徒,擔心二友非來人敵手,再則事由己起,決不能讓別人擋災,右手握著帶鞘的“天倫劍”,緩步上前,說一聲:“趙兄讓我來好了。”

趙如玉輕輕推他一把,笑道:“今天是你和葉姑娘定情的喜日,快陪你的姑娘去罷,怎恁地不懂規矩?”

甘平群一聽又是“規矩”,但“定情”的事怎能草率?急道:“趙兄請休作耍,我和葉姑娘定什麼情?”

來人聽說“定情”已愣了一愣,但一聽甘平群否認,立即哈哈笑道:“你這幾個小酸丁,打算瞞過大爺地法眼,如何能夠。甘平群你居然懂得躲來‘品心亭’,害爺們找你不到,這回也別想得整的回去了。”

那人一口叫出甘平群的名字,二友二女全愣了一愣,他目光向甘平群手上那柄短劍一瞥,又縱聲大笑道:“天倫劍也被你找到了,難得難得。……”他頓了一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