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我負卿。’和‘冷卿甘作妾,愧我未成名……’的詩句,曾經覺得可憐,但你明白了沒有?”
甘平群聽他這席說詞,直驚得汗流頰背,急得兩耳通紅道:“趙兄你坑死小弟了,這事怎生行得?”
他正急不可開交,凌念生也急急忙忙由通前院那條小徑走來。但見他左手擺動的時候,有一片紅影前後晃動,該也收到了一份請貼。
甘平群正急得周身是汗,見凌念生忽然回來,便加著慌地漲紅了臉。
凌念生走進亭裡,目光向三友一掃,停留在甘平群臉上,愕然道:“發生了什麼事?你愜妹妹呢?”
“沒……沒有……”他話還沒說畢,馮行義已忍不住笑起來道:“比殺你腦袋還要難過的事,怎說是沒有?”
凌念生聽了這話,再看各人的神情也就心頭明白,在甘平群身旁坐下,溫和地笑道:“可是不喜歡我痴丫頭?”
甘平群搖一搖頭。
“她不喜歡你?”
“不知道。”甘平群又是一搖頭。 '更多精彩,更多好書,盡在'5 1 7 Z 。 c O m'
“我知道她很喜歡你,才肯餐風飲露,夜夜在外面由初更等到四更,你若果不來,她還要繼續等下去。你有什麼困難,不妨實說。”
甘平群窘得象一位鄉下姑娘,一張俊臉幾乎要低到桌面之下,迫無奈間,只好低聲道:“平兒年紀小,將來還要學武藝,好報仇雪恨。再則,還有……還有那共過患難,同過生死的翟姐姐。”
凌念生好笑道:“你說了一大套,結果還是不明白‘定情’的意思。我們這裡的‘定情’,和夫婦‘定情’略有分別。古時夫婦定情,便要雙宿雙飛,我們這裡定情,雖可雙宿,不可雙飛,要想雙飛還得明娶過去,成為堂堂正正的夫妾。不過,經了‘定情’的姑娘,便是名花有主,別人只能召她陪著玩的。決不能召她陪宿,她身子也多一層保障。所以,這裡的姑娘一到十二歲,便紛紛找奇俠、名士‘定情’。”
甘平群抓住說柄,急道:“愜妹妹豈非已名花有主?”
“她呀。”凌念生見他一開口,便知要人港,笑道:“她眼角高過天,且又是我的親女兒,住在品心閣就象女王似的,她自己不喜歡,誰要去惹她的冷臉孔。”
“好哇,媽在背地說人家冷哪!”
話聲中,葉汝愜人已現身,但見她捧著一修大拜盒,喜孜孜,笑吟吟,蓮步姍姍由花徑款擺而來,白衣飄飄,不啻仙姬降世。
甘平群並不敢多看一眼,急轉向趙如玉,以眼色求援,趙如玉中神秘地微微一笑,不肯作聲。
凌念生見她女兒端著大拜盒,不禁格格笑道:“痴丫頭帶那麼重的東西,怎不教人跟?”
葉汝愜走進草亭,將拜盒放在桌了,輕笑一聲道:“好熱,若不是平哥哥說要,誰耐煩捧什麼盒?”
馮、趙二友不禁大笑。
葉汝愜秀臉微紅,仍坐回她原來設在甘平群身側的椅子,厥著小嘴道:“沒什麼好笑的,難道我不應該?”
凌念生欣賞她愛女那付神態,低眉一笑道:“平日教你掃個地,也要厥半天嘴,這回心甘情願起來,什麼也肯幹了。拜盒裝的什麼,怎不擺了上來?”葉汝愜瞥了正轉頭望著趙如玉的甘平群一眼,秀眼微變,啞笑道:“是酒和菜,平哥哥說要拿往城外吃的。”
凌念生微吟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痴丫頭,你休要自作自受。”
葉汝愜頓時驚得臉色蒼白,猛一回頭,卻見甘平群俊目含情,注視自己臉上,立又變作驚喜道:“你不喜歡我?”
甘平群搖頭苦笑道:“我沒說這話。”
他不願刺傷這姑娘的心,只好模稜兩可地回答一句,但這話說過之後,不覺又一聲輕嘆。
然而,葉汝愜可不問那聲輕嘆的涵義,頓時粉臉綻開,象一朵嬌花迎春吐豔,甜甜地道:“不說不喜歡,就是喜歡。平哥哥,你嘆氣幹嗎?反正這是我心甘情願,將來不管什麼事都討你開心,好嗎?”
“憐卿甘作妾,愧我未成名”甘平群縱是滿腹愁腸,此時也難吐出一個“不”字。默默地點頭,轉向凌念生道:“大娘,平兒真該走了。”
趙如玉苦笑道:“什麼憑證,大娘方才給我這幾樣,全足以遺害別人,決不能留,此外我又一無所有。”
葉汝愜反而帶幾分嬌羞,略低臻首,幽幽道:“平哥哥會做詩麼?”
趙如玉笑道:“他中過秀才,考過舉人,誰說不會做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