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決定了,張培賢和杜山虎兩人,根本不可能精誠合作,一心對敵。
五月間,張大將軍終於起兵,以大將江善,段從文為留後,鎮守河洛,以大將孟青為先鋒,魏懷德為前軍,擁兵十餘萬,揮兵虎牢,也象徵著,中原爭霸之戰的開始。
而這個時候,後周的求和使臣,已經滯留潼關多日,其實相當於將他們軟禁在了潼關,連長安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不過後周雖然派出使臣,議和派佔了上風,但河洛已失,後周這些年在虎牢,滎陽,鄭州一線,皆佈置了重兵,因為在這之後,便是後周的京師開封了。
後周調兵到也方便,當年為防金人南下,在黃河一線渡口,皆有重兵把守,自大秦得河洛之後,聯金防秦的呼聲已經成為後周朝堂的主流。
和金人議和,將黃河沿岸兵馬,調往西邊的事情,後周一直在做。
直到蒙古人南下,金人虛弱之態畢露,這個時候,後周再無顧忌,在鄭州,滎陽一線,撤離百姓,囤積糧草,加固城防,在這裡佈置了一道道阻擋秦軍東進的防線。
甚至於,連駐守山東的京東路兵馬,也抽調了不少。
杜山虎出兵上黨,其實便是中原之戰開啟的訊號,虎牢關守將呂盛平除了嚴陣以待之外,立即便向鄭州防禦使,領樞密副使的劉俊請援。
但此時的劉俊,正忙著迎接攝政王世子趙顎來鄭州坐鎮的諸般事宜,對於呂盛平的請援之說,根本未予重視,只是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朝廷已主和議,增兵虎牢,呂將軍難道想先啟戰端不成?
文人領軍在後周其實已經是不成文的規矩了,而文人們看的從來都是朝堂動靜,在戰事上,想的也多是些政治手段。
而此時,增兵虎牢和迎接世子兩件事比起來,顯然世子駕臨軍前更讓這位防禦使大人著緊一些……
而實際上,攝政王世子到達鄭州,其實正是後周朝廷想再次加固鄭州防禦的先兆,不過事情到了下面,反而適得其反,亂了鄭州諸將的手腳,這不得不說,是一件極具嘲諷意味的事情。
這其中的關節不必細說,呂盛平得了回信,氣的臉色發青,卻也只能無奈的退而求其次,他到沒想著將自己的求援文書送到世子面前,而是休書一封,給了滎陽守將張大虎,請其在虎牢危急之時,神上一把援手。
這位滎陽守將張大虎乃正經的草莽出身,答應的到是很是痛快,但像這種從草莽間崛起的人物,從來不缺心眼兒,這邊剛送走了虎牢來人,便已經讓書記官兒寫了一封密函,送去了防禦使衙門。
防禦使劉俊正忙的焦頭爛額,一聽之下,便已大怒,若是換了平日,必然要治呂盛平一個陰結將領,圖謀不軌的罪名,但現在嘛,世子殿下將臨,怎麼也不能讓這些驕兵悍將壞了世子殿下的興致。
於是,存了秋後算賬的心思的防禦使大人,便嚴令張大虎固守滎陽,無他軍令,不得擅動一兵一卒。
這下張大虎便心安理得的呆在了滎陽,防禦使衙門不來軍令,他便不動一兵一卒了……
一來二去,耗費時日,轉眼間,秦軍已經平定了上黨,大軍南移,洛陽方向,秦軍大集,秦人已然露出了猙獰之態,也再不掩飾什麼,起兵十餘萬,直撲虎牢關城。
而這個時候,呂盛平非但沒有得到一兵一卒的支援,而且,還將自身放在了一個孤立無援的境地之下。
一封封請援文書送出去,呂盛平一邊佈置兵馬守城,苦等援軍不至,卻先等來了鋪天蓋地般的秦人大軍。
但虎牢雄關,可不是一句簡單的話就能概括的了的,這裡控帶山河,乃天下絕險之處,儼然便以一座雄關,將河南整個分成了兩半兒,實乃兵家必爭之地,自古以來,便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稱。
其歷史不用細說,大大小小的戰事,這座雄關要隘不知經歷了多少,秦末,漢末,唐末,多少英雄豪傑在這裡成名,又有多少世間俊傑在這雄關之下折戟沉沙,根本數都數不過來……
不管呂盛平其他事情辦的多麼糟糕,此人能被派來鎮守虎牢,其人之膽略,兵法,乃至於武勇,皆都無可挑剔指摘之處。
面對蜂擁而來的秦人大軍,呂盛平面不改色,指揮若定,麾下五千士卒,皆其舊部,見主將不畏兇險,不避矢石,奔走於城頭之上,高呼酣鬥,士氣大振之下,也是拼死以戰,無人退縮。
這個時候,秦軍攻城的手段已經悄然發生了許多變化,鋪天蓋地的石塊和箭矢落在城頭,根本讓人抬不起腦袋,護城河在半日間便被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