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為政三十年,從不提中原之事,貌似無甚進取之念,但玄謹可是知道的,中原山川都會時刻擺於父皇案邊,父皇心之操切可見一般。
但這三十年來,父皇輕徭薄賦,以百姓生息為念,大秦國庫從未有如此充盈之時,以三十年之積聚,足以行兵戈之事,父皇這番苦心可謂極矣,也苦了父皇。
到了如今,玄謹自身安危算地什麼?只恐怕父皇三十年苦心之積聚付之東流罷了,長安一亂,大秦天下震動,再想復今日之局,談何容易?”
楊感愣了愣,到真沒想到這位上位以來,鋒芒畢露,行事很顯操切的景王殿下竟然能有這般宏偉的抱負。
“殿下說的好。”那邊廂折木清卻已叫出好來,他這人心思領兵日久,心思簡單一些,平生志向也不過是輔佐君王開疆拓土,博得一世功名罷了,不過隨後臉色便是一黯,如今他和楊感一般,都已年紀老邁,古人雖有老驥伏櫪,志在千里之說,但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想到數十年駐守邊鎮,大小百餘戰,雖是博得赫赫聲名,但卻沒為大秦開拓過一寸疆土,心裡自然有些黯然。
楊感回過神兒來,卻是搖頭一笑,並不多言,大秦帝位之爭由來已久,大秦兵堅甲利,但一直困守一隅,這裡面的原由根子上至少有一半兒在這帝位之爭上面,諸子奪位,爭鬥激烈,難免牽制大秦國力,這些年過去了,許多大臣心裡已經將這擁立之功放在了首位上,開疆拓土?那也要先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才行,這樣的心思不是一個人兩個人,大秦上下多數人大概都是如此想法,如此一來,還提什麼進取中原?保住這一隅之地就已經不錯了的……。
心中雖是如此想法,但這事牽涉極廣,又是太祖皇帝定下地規矩,要想改啊,還真就不是一件簡簡單單的事情。
……
“為什麼?”正德皇帝的話音透著一股從裡到外的虛弱,不過一雙眼睛卻死死盯著侍立在旁的張澤,這人一直伴在他身邊,最是得用的一個人,甚至比這些兄弟兒子還要來的貼心,他自問也沒虧待過這人,不成想,差錯卻是出在此人的身上。
張澤身子一抖,撲通一聲已經跪倒在地,聲音也是有些哽咽,“陛下啊……老奴……年紀已經不小了,想要安安穩穩地過完……過完餘生,但……但老奴常在陛下身邊,像老奴這樣地人,看的多,聽地也多,陛下……陛下百年之後,這下場是什麼恐怕陛下也清楚。
景王殿下也是老奴看著長大的,這……人是好的,不過恐怕不是一個能容情的人,太子殿下仁厚,和當年的陛下很像,也許了老奴頤養天年的,如此才……才……”
不用他說完,正德皇帝便明白了,這人怕是因為自己參與的事情太多,而生了異樣的心思,想到此處眸光迅速暗淡了下去,又劇烈了咳嗽了一陣,地上的張澤動動身子想要上前,但最後只是垂下腦袋,低聲嗚咽,“還請陛下保重身體……”
正德皇帝眼睛卻再沒在他身上停留哪怕一瞬,也沒看向旁邊的兒子,而是瞅向了殿外,卻沒什麼焦距,嘴裡喃喃自語,“是朕識人不明,怨不得旁人,李信呢,李信在何處?”
“父皇不用想他了,李信已經被兒臣送出了城外,內衙已在兒臣掌握之中,當然,這裡面也少不了張總管的功勞,好了,父皇,時間不多,還請您下詔退位。”話說雖是故作輕鬆,但從他顫抖的嗓音中就能讀出其中的急切以及一絲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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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血夜(三)
第二百三十四章血夜(三)
“救命啊……殺人了……”一聲如同夜梟悲啼般淒厲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晚中傳出老遠,趙石本已帶人走遠,但他們走的很慢,他心裡更是琢磨著是不是自己孤身潛進乾元殿瞧瞧的時候,後面這聲慘叫便清晰的傳入了他的耳朵。
趙石猛然回身,出事了,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先前的遲疑和憂慮仿若烈日下的冰雪般頃刻便不見了蹤影,越是這樣的緊要關頭,他反而越是冷靜了下來。
“走,去看看。”丟下這麼一句,身形已經疾奔而出,他身邊此時只帶著兩人,也不猶豫,迅速跟在他的身後。
一個矮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從轉角處奔了出來,天色太暗,也看不清這人長的個什麼模樣,但一身太監的裝束還是能看清的。
一支弩箭從他身後飛來,正趕上這人腳下一拌,竟是神奇的躲了過去,不過換來的卻是驚恐之極的尖叫聲音。
這人身後旋即追出四五個人來,前面道旁的草叢之中也竄出幾個黑影,立時攔住了他的去路,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