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饌,揚頭便飲,胸前立即汁水淋漓,看上去當真狂放的緊了。
眾人皆是不語。心中則是暗道,此人真是個厭物,在座之人雖然都是自負才學,但還都在正常人之列的,只有此人說起話來不分場合,肆無忌憚,一副張狂自傲的做派,絲毫不將旁人放在眼裡。若是他有濟世安民之才也就罷了,但不過是個小有才學地傢伙,在成安中聲名更是不顯,這般的作為便顯造作,只能用不知自量來形容了。
景王妃沉默半晌,聽了楚煥說話,也是皺了皺眉頭,不過隨即笑道:“趙大人到長安城牆一觀卻是收穫良多……”
說到這裡似笑非笑的看了趙石一眼。不過在心裡卻也真個讚歎這個少年觀察之仔細。不過她可不曾想到,趙石之所以能看出這些東西。卻是在琢磨著有朝一日,自己不得不在長安城中逃出去,這城牆作為最大的障礙,自然要仔細觀察罷了。
接著便是話題一轉,“趙大人年少英武,這番奇談妙論更顯胸中丘壑,不過大人終是我大秦將官,說什麼攻打長安的總有些不妥,以後莫要再在人前提起了,那麼我等也不必擔心哪天趙大人帶著兵馬來成安城下轉上一圈,不然可真是夠讓人覺得心驚肉跳的……趙大人讓我們受了這等的驚嚇,還不自罰三杯,嗯,三杯好像有些少,以趙大人的酒量,應該是十杯才對,諸位說是不是?”
她這玩笑話兒一說,底下地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氣氛立即為之一鬆,輕描淡寫間便已經將這話題揭了過去,手段也不凡的緊。
經這一鬧,廳中眾人也息了找趙石麻煩的心思,除了那位總是擺出一副眾人皆醉我獨醒架勢的楚先生,其他人等此時都是覺得這個少年年紀雖小,但若欺他無知,好像不那麼妥當,對方的身份又是個武人,和人家討論經義,談論歌賦,好像也不是那麼回事兒,再加上王妃娘娘明顯對此人不同於旁人,言語親切,如對子侄,衣食住行問地也是仔細,豔羨之餘,更是覺得,若這個時候誰再去觸這個黴頭那自然是自己找不自在了。
既然都放下了心思,杯籌交錯之間,花廳中的氣氛漸漸熱烈了起來,趙石旁邊的齊子平更是抓緊這個時候將府內的一些規矩和人事撿重要地跟趙石一一交代,此時的王府和唐時的王府的規矩差不多,不過卻也有差異,前唐之時各個王府職權甚大,府中大多都有衛帥兵卒,那位大有為的唐皇李世民,龍潛之時便以秦王領軍,府中眾將都乃唐初名將,雖在朝中任職,但說起來更像是秦王府的私部,到了唐末,各個外放的王爺們擁兵自重者不在少數,更出現了兩皇並立的奇怪情形,和唐朝地王府職權過大是分不開的。
到了大秦,各個王府雖是還是那些職銜,但卻都是有名無實了,手下除王府必備的護衛外,像是具有代表性的東宮六衛就已經只剩下了一衛,而且兵不滿數百,將領更是由樞密院指派,太子東宮都是如此,就別提王府的私兵了,建制雖在,但都是名存實亡的了,而且加了許多的限制,兵權一點也無了。
所以這廳子裡都是一些文士,武將是一個不見,不是這些人沒來,而是因為府中的護衛算起來職銜最高地便是王虎這個景王府侍衛都頭了,看似品級不小,但在王府中也不過是個護衛頭兒罷了,還真沒有資格參加這樣地聚會的。
說了半天。趙石都是默默一一記下,在這許多人面前長篇大論,他還是第一次,感覺有些複雜,就像是一個粗通琴技地人在對著一群牛彈琴,彈的人不確定自己彈地好不好,而聽的那群牛更是毫無所覺,總是感覺有些怪異。
看來這樣的宴會還是少參加的為妙。和前世參加過的幾次宴會有些相似,雖然他每次都是作為保鏢參加的,但不妨礙他看出這些宴會的作用,除了那些標準的紈絝子弟只是想著能找到一個合適地一夜情的物件外,其他人更多的是為自己謀取利益,想方設法的博取上位者的歡心,拉攏對自己有益的人,對自己的敵人不遺餘力的冷嘲熱諷。一個個道貌岸然,卻滿心地利慾薰心,這樣的場合並不適合他,這樣的喧鬧也讓他感覺厭煩,尤其是那些之乎者也傳進他的耳朵。這些傢伙又每每說到精彩處還要時不時的將目光瞟向上首地王妃,只要對方一個微笑或是露出哪怕一點關注的表情,下面的人就好像吃了過量的春藥一般,興奮之情表露無疑。在產生名利之心,古今皆然這樣地感嘆之餘,更是意興索然,初來長安那少見的興奮至此蕩然無存。
隨口應答著王妃娘娘的詢問,以及聽到齊子平說話,時不時的點頭表示會意,眼神的焦距卻已經散了開來,心裡卻已經在凝神思考著下面該如何如何了……
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