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去到草原的時日其實並不長,但卻用鮮血和勝利以及雄厚的實力,純熟的各種手段,讓自己成功的成為中部草原上最耀眼的那位英雄。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將為眾人所聆聽,為眾人所記住,併為眾人所遵行,在魯烏爾阿拔看來,那個人更像是天神來到人間的化身,而非什麼天神使者。
而木華黎接著話鋒一轉道:“但我們現在應該都知道了,草原勇士在這樣狹窄的草原上,並無法太好的作戰,這個我想這些日子,我們已經議論過很多次了。”
所有人都在點頭,脫黑脫阿此時也轉過了臉色,感慨道:“是啊,我們的戰士拉開弓箭,卻找不到敵人的身影,騎乘駿馬,卻前有阻隔,也許我們會適應這樣的戰爭,但不是現在……”
這次連忽難都沒有再反駁於他,因為事實已經證明這些話的正確,而且,已經很多天了,草原勇士們都是下馬來跟西夏人作戰的,沒有了戰馬,草原勇士們便顯得很笨拙,揮出彎刀的時候,也不再充滿力量。
木華黎這個時候,朝李刑點了點頭,“李刑將軍。”
“末將在。”
李刑噌的一下站了起來,臉上也有著興奮,雖然已經在草原上生活很久,甚至於學會了韃靼語,但這些並沒有泯滅他身上的軍人氣息,渴望戰爭,又極其自律,對於軍令,有著很強的服從性。
無疑,這讓木華黎很滿意,“我命你明日率軍衝開西夏人的陣型。”
李刑抱拳大聲道:“末將遵令。”
李刑已經閒的太久了,他麾下的猛虎武勝軍將士陸續南歸,現在只剩下了五千人,一路雖草原騎兵南來,也就豐州時跟西夏人較量了一番,其他時候,更像是旁觀者。
他明白木華黎的意圖,草原人死傷多少,也無法令他動容,但他和許多猛虎武勝軍將士一般,都希望在這場伐夏之戰中,立下戰功,回去之後,好能得到封賞。
但一路來到這裡,這樣的機會卻並不多,也早已讓他所率領的猛虎武勝軍上下感到失望,這些時日以來,他那裡請戰之聲不絕,讓他也有些頭疼,也對草原戰士的優劣有了更加清醒的認知。
按照他麾下幾個將領的話來說,這些草原胡兒在草原上還像個樣子,但來到這裡,就像一群被拔了牙的老虎,空有其表而已。
不過他雖然興奮於即將到來的戰事,但也有著些彆扭,因為已經打了這麼些日子,一直都是草原各部在出力,如果明日破敵,他豈非成了搶功之人?
但木華黎不理這些,作為大軍統帥,用最合適合理的方式來奪取勝利,才是他應該做的,而他之前的解釋,也已經足夠多了。
而他也不介意,藉助這最後一戰,讓草原各部的戰士們再見識一下,猛虎武勝軍的強大,並將其深深刻入他們的靈魂。
“魯烏爾阿拔,明日你領兵在左路,一旦西夏人陣型混亂,不用衝殺,只需來回助攻放箭即可。”
“不魯黑臺,你領兵在右路,同樣如此。”
“脫黑脫阿,巴勒塞合忽難,你們隨我在正面,一旦西夏人被衝開,我們要做的就非常簡單了,不是嗎?”
看著眾人紛紛領命,木華黎舉起了酒碗,大笑道:“明日就是西夏人的末日,此戰不留降俘,但我們需要尊重這些與我們浴血相戰的勇士,給他們一個好的歸宿,所以,回去之後,告訴戰士們,不要砍下他們的頭顱了……”
“當然,雖然我敬佩對面那位党項英雄,但他的頭顱,必定要送給我的主人……左廂軍司司主,我想,主人看到他頭顱的時候,一定會非常高興,並會給予我們豐厚的賞賜。”
“來,為了那些已經戰死或者將要戰死的人,乾了這杯酒,祝我們的兄弟還有敵人,能夠安然長眠,死得其所。”
帳篷中終於想起了或粗豪,或爽朗的笑聲,這些笑聲,只屬於沙場之上的男人們……
清晨,天狼原上秋風狂野,卻無法吹散那已經縈繞這裡許久的腥臭味兒。
蒼涼的號角聲在天狼原上響起,戰士們開始整理衣袍,弓箭,彎刀,隨即翻身騎上戰馬,催動戰馬隨著同伴一起走上戰場。
這樣的場景已經持續了太多的時日,讓許多人都感到麻木。
但今天,是決戰的日子,戰士們突然有些緊張而又興奮,許多人腦袋中都在想著,趕緊結束吧,這樣的日子,就像活在地獄裡……
根本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會不會在某一刻,被飛來的箭矢洞穿,會不會像那些戰死的同伴一樣,躺倒在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