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昭曲府出來的人,在半路上被截了下來。”
趙石將身子往後一靠,曲士昭這個名字很熟,仔細回想一下,再加上這麼個特殊的姓氏。瞬間便已經回想了起來。
不由嗤笑了一聲。南十八望過來,他有些不明白,和他想的不太一樣,趙石既沒有勃然大怒。也沒有露出多少焦灼之色,就這麼輕描淡寫的?
任他善揣人心,這個時候也無法掌握趙石到底在想些什麼,反正,他看完這封信之後。雖不至於勃然大怒,心裡的火頭卻也一竄一竄的。
要說這些年見過的聽過的卑鄙陰暗之事著實已經不少,但像這般幾同賣國求榮的傢伙,還是頭一次見,讓人不齒之餘,也恨不能殺之而後快。
見趙石這般模樣,南十八忍不住便道:“有了這封信在,曲氏一族,可除之。”
半晌。趙石輕輕搖頭,“跳樑小醜而已,如今除之無益。”
南十八多聰明個人,只是他在河中兩年,治理河中府縣。也算是有了感情,如今有人竟欲在河中興風作浪,置大軍以及河中萬千百姓於不顧,這讓他分外的不能容忍。
冷靜下來再想。腦筋也終於在怒火消逝中轉動了起來,他不得不承認。曲氏雖乃外戚,但卻無足輕重,只要皇貴妃曲氏在,便是剷除了曲氏一族,又能如何?
問能不能波及到皇貴妃曲氏,也許能,也許不能,就看皇帝陛下的意思,照如今情勢,皇帝陛下九成九會重處外戚,卻保住皇貴妃,說不定,還會藉著這件事,給太子殿下一個交代,於是……人頭滾滾,卻皆大歡喜……
換句話說,除了能出一口氣,掉幾顆腦袋之外,這解決不了什麼問題,河中王正清還在,段德也在,出事兒也許只是爭個早晚而已,曲士昭一去,可能會震懾住許多人,讓他們不敢妄動,但若人家再動,也許就是雷霆萬鈞……
“曲士昭雖蠢,但也不會無的放矢。”
趙石笑了笑道:“我知道,河中早晚要出亂子。”
南十八緊接著便道:“到底還要看陛下的意思,河中一亂,大秦軍威立挫,若是那般,大帥百戰之功,可能便毀於一旦了,大帥難道就不心疼?”
趙石呵呵一笑,道:“這江山畢竟是李家的,陛下不心疼,我又心疼個什麼?嘴上都說為國為民,江山永固,到了這個時節,咱們就瞧瞧,背後捅刀子的到底有哪些人?”
南十八心中一寒,不由道:“大帥,要不要傳信於杜將軍他們……”
趙石失笑道:“這裡與河中有千里之遙,往來傳信,是最最愚蠢不過的事情,就像這曲士昭,徒留把柄在人手上……我走之前,跟他們都說好了的,若河中真個大亂,杜猛林其罪當誅。”
南十八微微點頭,心中寒意卻是更甚,從趙石隻言片語中他已經察覺出了放手一搏的味道,智珠在握的感覺也是滿滿的。
南十八覺著這個時候,好像自己說什麼也不合適,這別說是在楊感身邊那會兒,便是之前在趙石身邊,也是沒有這般感受的。
這是真的要出大事了,大帥一旦放開手腳,後果實是讓人難以預料,再多的謀算,於這種亂局當中,也將多有不測,也只能多做準備而已,其他的,只有老天爺才知曉到底會走到哪一步了。
“那這封信……”遲疑了一下,南十八道。
果然,如他所料般,趙石答道:“留著吧,這等人將來定是要掉腦袋的,就看是不是由咱們的手來砍罷了。”
也許是感覺到了南十八的低落以及憂慮,趙石又道:“自負算無遺策的南先生今日怎的成了應聲蟲了?”
南十八苦笑,“大帥即有定策,十八還能說什麼,只望大帥能記得,百姓何辜,還要手下留情才好。”
趙石眉頭挑了起來,站起身,在屋子裡轉了兩圈,笑道:“你我相交多年,你道我趙石是個什麼樣的人?”
南十八微微垂頭,“不敢,大帥之功過,又豈是十八能輕易評之的?”
趙石搖頭,眸中幽光閃動,“你這功過二字用的好,有功無過者當除,有過無功者當誅,有功有過之人,才活的長久,官場中人,宦海浮徒,更是如此,你說我說的對還是不對?”
南十八不知趙石到底要說什麼,但這一番言語,卻也真正切中官場利害,有功無過的,便要功高震主,自然留不得,有過無功的,除了昏君之外,誰又能容得下,只有有大功而加小過的人,才活的舒服,自古朝野內外,皆是如此,南十八隻有默然以對……
趙石今日談興很濃,自宮中歸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