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眼疾手快,一伸胳膊攬住了我的腰,一個用力便摟進了他的懷中。我輕籲口氣想要從他懷裡出來,卻誰料他的手臂仍舊箍得緊緊,並沒有要放開我的意思。
疑惑地抬眼看他,見他垂著眼皮盯進我的眼中來,胸膛起伏著,呼吸越來越沉,越來越急,讓人有種透不過氣來的……緊張。
“怎……怎麼了?”我有點惴惴不安起來。
他沉默了半晌,方啞聲道:“我從未將你當成過下人,只把你當做是……好友,知音。若你當我是主子,那咱們這份情義就到此罷了。”
知道他生氣了,我連忙輕輕拍了拍他的胸膛:“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我只是不想像個小姑娘似的被人照顧著……你看,我雖然瘦弱,好歹也是個男人呀。”
楚鳳簫總算勾了勾唇角,卻又似真非真地道了句:“你若真是個小姑娘才好。”
“好任你欺負麼?還不放開我?”我推推他。
“你若當真是個姑娘我怎會欺負你?”他笑著放開我,“我會好好照顧你,疼惜你,珍重你,絕不讓你受半點的委屈,有半點的不高興。”
心臟沒來由地縮緊了那麼一下,縱然明知這話不是對我說的,卻也有了無盡的感動。怕他笑我娘娘腔,我轉過身背對著他,慢慢收起臉上的動容,掩飾性地玩笑道:“不知哪個姑娘能如此幸運得到楚二少爺的眷寵,真是上輩子修下的福分。”
楚鳳簫自哂地笑道:“只怕是不會有了……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噗——”我笑著轉頭看他,“你作了什麼孽了?”
他看了我一眼,別開目光,淡淡地道:“我不該妄動心念,錯動心念,如今魔由心生,沁入骨髓,無可救藥了。”
“好嚴重的樣子……”我笑著拍拍他的肩,“當真沒得治了麼?”
他白我一眼:“你興災樂禍什麼?!”
“做為好友、知音,我當然是想幫你了。”我連忙笑得真誠。
“你呀……你不將我禍害至死便是幫我了。”他伸出一隻手來捏了捏我的鼻尖,眼裡盡是溫柔。
這船撐了小半個時辰,總算能夠望見遠遠的一座綠油油的島嶼,不由更加來了精神,振櫓急搖,很快劃至跟前,見古樹參天,芳草如茵,巴掌大的蝴蝶兒上下翻飛,各色婉轉鳥啼響徹林間,一脈清溪纏綿至島心深處,端的一個世外清幽之地!
將小船纜繩縛於岸邊一株樹幹上,齊齊踏上這碧油油軟綿綿的芳草地,忍不住跑了幾步,跳了幾跳,心情一片歡暢。
島上的景色算不得我見過的最好的,但在我經歷了這麼多天的非自由的生活之後,它顯得是那麼的彌足珍貴,讓我實在無法停下腳步駐足,只想發了瘋的跑,迎著廣闊的藍,快意的綠,鮮活的五顏六色,直抒胸臆,盡敞心懷。
“喂——”楚鳳簫幾乎跟不上我的腳步,在後面笑著,“臭小子,這回可是放了羊了……”
兩個人就這麼跑著跳著,穿過樹林,越過小溪,翻過岩石,最終氣喘吁吁地並排累倒在草地上。笑著,喘著,仰望著藍天白雲,真真正正地體會到了什麼是無憂無慮,自由自在。
“要吃東西麼?中午了呢。”楚鳳簫躺在一旁偏頭望著我笑道。
“好!我要喝點酒!”我興致勃勃,很久沒有這麼痛快過了。
“喲,看樣子情兒爺是海量。”楚鳳簫坐起身笑道。
“哈哈,我的酒量同莊先生有一拼,三杯必倒。”我也笑著起身去取午飯。
“那麼說咱們三個裡面我酒量最好嘍?”楚鳳簫笑遞給我一隻雞。
“您老幾壺的量?”我遞給他一個饅頭。
“四杯。”他笑。
“果然海量。”我也笑。
然而酒壺只有一隻,沒有杯子。
“你先喝,先乾為敬。”他把壺遞給我,壞笑著道。
“……這話哪有別人說的,真是。”知道他其實是讓著我,便也不推辭,接過來抿了一小口,酒味卻不濃,是極緩和的那一種,不由再次感激楚鳳簫的細心體貼。
楚鳳簫接過壺去毫不嫌棄那上面還留著我的口水,也喝了一口,然後便眯著眼笑道:“嘖嘖,今兒這酒好烈,我怎麼竟有些醉了?”
“你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我笑著扯下個雞翅膀放進嘴裡。
“說得太對了……”他看著我的嘴喃喃了一句,立刻又幹咳了一聲,道:“瞅瞅你這吃相,實在和這副尊容不成配。”
“這還算文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