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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薄。海盜頭子說那二當家的違背了他的命令,縱容手下殺了一名船員又辱及婦女,便同意讓我帶走他由官府依法處置,且我也答應了他督促當地官員儘快安置災民,只怕我們要在這漫城多耽擱幾日了。棐凡論坦”

“在我來說,身在何處都無所謂,我本就沒有家,跟在你身旁就算有著落了,所以,”我抬起頭來看他,“你若想推我出門,請先提前支會一聲,我也好先找著個臨時的落腳處,免得再去流浪街頭。”

楚龍吟皺起眉來,眼底浮上疼惜,大手在我腦後輕輕拍了一下,道:“又胡思亂想!——我還沒有教訓你,那日在船上,那些海盜要搜你身就讓他們搜就是了,韓信連胯。下之辱都受過,不就是讓你脫個外衣,值當連命都不要了麼?”

我想起自己在雷神島上時曾決定再見到他時就告訴他自己是女兒身的事來,而且事實上我確確實實想一見了他就告訴他的——然而他方才剛同楚鳳簫有過一次談話,楚鳳簫的態度那般堅決,毫無轉寰的餘地,而他又是那麼的疼惜他的弟弟,如果需要用他的命換他弟弟一命的話,他必定是想也不想地就交出自己的命的。他連命都可以為了弟弟捨去,更何況一個男人或是女人?

就算我在他心目中和楚鳳簫並重,誠如他所言:左手金,右手玉,何以取捨?試問這樣的抉擇加諸在誰的身上、誰又能夠輕易做出呢?他從未在乎過我是男是女,這也絕不是他取誰舍誰的考量依據,他不會因為我是個女人就取我而任他的弟弟獨自心傷,也不會因我是個男人就覺得可以隨意拋棄不必負責。

這個時候他身上已經壓力百倍了,如果我此刻告訴他我是個女人,這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這隻會讓他更加為難,因為我已經同他如此親密了,在古人看來,這已是非君不嫁的程度,他若舍了我就是對我不義,他不捨我就是對楚鳳簫不義——現在三個人中最痛苦最糾結的人不是我也不是楚鳳簫,而是他,楚龍吟。

這樣的情形下,我又怎能再給他增加煩惱?他說過,他不在乎我是男是女,他在乎的只是我這個人本身,所以無論我是以什麼身份被他選擇或捨棄,那都會是他最終的決定,而不因我是男是女有所更改。

且,若他始終以為我是個男人,至少他會覺得我可以承受任何的結果,至少不會對名聲有太大的損害,至少做為男人的我還會有更多的選擇……

那樣的話,他也許會好受些吧?

所以,我應該等,等他做出決定,不向他施加任何的壓力,而不是在他最困擾的時候火上澆油。

楚龍吟黑黑眸子盯在我的臉上,我從他懷中出來,笑了笑道:“我的脾氣老爺你還不清楚?士可殺不可辱,我只是不想被那些海盜欺負罷了。”

楚龍吟沒有再多問,只伸指點了點我的鼻尖,道:“下回不許你再這麼做,聽到了?命才是最重要的,不許你這麼不珍惜自己。”

說到命,我忽地想起一事來,便問他道:“那封戰書可是你寫的?為何要那麼說呢?險些激怒那海盜頭子。”

楚龍吟皺了皺眉,道:“戰書是鳳簫寫的,沒給我看就發出去了。他寫的什麼?”

我怔了怔,道:“就是要求海盜頭子放人那些,只是用詞稍稍激烈了點兒,也沒什麼。”

楚龍吟看了我幾眼便沒有再問,因提到了楚鳳簫,兩個人心照不宣地尷尬起來,我起身替他鋪床,然後問他:“洗腳麼?”

“不洗了,湊合一宿明天上岸再說罷。”他打了個呵欠,我替他去解外衣,被他輕輕握住手,“我自己來罷,你手還傷著,夜也深了,回去睡罷。”

我也沒再多說,告辭了出得房來,一陣刺骨冷風撲面而至,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慢慢沿著船舷往回走,也不知是凍的還是什麼,忍不住吸起了鼻子,越吸就越是難受,淚也止不住地落下來,一時間還真有點脆弱不堪了。

停下腳步蹲下身去,抱住船舷欄杆,好讓自己的無助有個依靠。黑冷的海水在腳下沉重地拍打著船身,令人被壓迫得喘不過氣來。突然間很想遠遠地逃開,不沾惹這些是是非非,重新過起簡單孤獨的生活,然而卻捨不得他,只好罵自己越來越看不開。

“你還好麼?”一個聲音由身後響起。

我嚇了一跳,連忙用袖子揩去臉上淚痕,轉過臉去,卻見是莊秋水直直地立在艙簷投下的陰影裡,不成想他居然也跟著這船一起來了。我站起身衝他笑了笑:“還好。你呢,這麼晚還不睡?”

莊秋水沒有回答,那對清澈無波的、看慣了各形各色屍體的眸子牢牢盯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