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像這幾天如此驚險過,病房出來後,才整個人忪懈下來,徹底的、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回到葉宅的時候,看到葉天涯就坐在臥室的書桌前,趴在那裡,右手無意識的撥動著那個摩天輪的音樂盒,讓那些摩天輪的盒子一擺一擺的。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家居服,後面的整個背面呈現出來的都是骨頭,蝴蝶骨突兀的暴出來,那麼的觸目驚心,這個孤寂的孩子,她只在自己的世界裡活著,別人給予了她多少愛,她就可以奉獻出來多少愛。
她的冷漠、她的淡然都不能責怪她,因為你不能要一個從來沒有得到過愛的孩子給予別人更多的愛。她一無所有,那麼孤寂的活著,沒有目標,沒有追求,好聽點是隨時遇而安,實際上只是在呼吸著,與死亡無沒差別。
經歷過凌飛揚的重生,葉天平對生命的看法與理解有了另一番醒悟。他一直以為,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就可可以守護葉天涯的盛開,從來沒有想過,她是一株怎樣的花,適合怎樣的天氣以及土壤才能更茁壯,更陽光,也更嬌豔。
總想給她最好的,所以自己一個人埋頭苦幹,尋找出路。卻從未想過這中間會與她越來越遠,會傷害到她,她是個冰冷的人,就應該給予她溫暖。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誰的心比凌飛揚更火熱?他自己都自嘆不如。她是個沒有目標的人,那還有誰比凌飛揚更犀利與細膩到看清他們中間的一切?
她沒有目標,沒有關係,凌飛揚可以帶著她尋找目標,知道正確的方向,義無反顧的走下去。
她得過且過,沒有關係,凌飛揚站在她的身後一路相伴,用她最想用的方式與身份。
可是為什麼,他卻突然淚下,一種在憂傷中帶著感動的淚下,彷彿他最珍貴的花在最適合的天氣下找到了最適合的土壤,然後等待盛放。
他默默的掩上了門,離開下樓,走到了葉則的面前:“爸,我有事跟你商量。”
玻璃劃破心扉2
葉則長長的嘆了口氣,點起了一支菸,道:“天平,你也不小了,這事也總有一天會曝光。”他站起身來,走向了臥室,從保險櫃裡拿出來一個小小的瓶子,遞到他的面前。
重新坐下來後,說:“凌家與葉家不同,我們是世代商人,雖然與政界有著牢不可分的相連,但畢竟樹大招風,想立足的更堅韌就只有讓自己根深蒂固。你是我們家唯一的兒子,而葉家卻不缺兒子,但至少千帆與天姿的婚事都給你鋪了一條光明大道。這是葉家最成功的一點。至於天涯,你也許會說我對她不公平,但事實上,”他看著那個小瓶子,道:“她不姓葉,她不是葉氏的子孫。”
葉天平整個人驚在那裡:“爸……”
“不是的。”葉則繼續肯定:“你媽媽生下天姿後身體一直不好,在孃家休養的時候,她最好的姐妹結婚剛有了天涯後,老公就出了意外。天涯是遺腹子,她的母親懷她的時候情緒就不好,生下她後月子都沒坐完就抑鬱症自殺身亡。你母親告訴我的時候,我接她回了J市,她不忍看著天涯去孤兒院,所以我們抱養了回來。因為天涯的媽媽是在三亞那座天涯石上跳下去的,所以我們為她取名天涯,並且你們幾個姐妹名字都有個天字。”
葉天平不能呼吸,看著那個小小的瓶子,顫抖的伸出手,把它握在手裡。葉則看著他的動作,解釋:“那是天涯母親留下的,裡面有一塊雕過的黑色水晶石。我知道她的身世遲早有一天會說出來,之前你母親也一直在與我商量,她畢業了,要不要告訴她,但是她好像一直很抗拒這個家,沒有機會。現如今你說凌飛揚想與她結婚,凌夫人我知道她的為人,凌家一直是政界的領軍人物,且不說他們能同意接受天涯為的是什麼,當然是有考慮天涯的身家背景的。但如果告訴他們天涯的真實身世,也許這門親事就黃了。可是如果不說,到時候嫁過去東窗事發的一天,我們如何與凌家對抗?”
葉天平的眼睛充血,緊緊的握著那個小瓶子:“爸爸,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一連串的打擊讓他終於崩潰,他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要放棄的那個人,突然間對於他來說,是那樣的讓他覺得柳暗花明到地獄的黑暗。
曾多少次,午夜夢迴,他在祈禱,假如他們不是親生的兄妹該有多好。可是每每天亮之後,惡夢醒來,他都不得不苦笑的面對有著同樣血緣的現實。
在他最無力的時候,還氣若游絲的想著一種最破碎的辦法,站得更高,把所有的人都踩下腳下,即使還是沒有辦法在一起,他也有絕對的能力以及權力保護她。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