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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俱至。三緘乃坐堂中,呼其子媳而告之曰:“吾兒承家有志,固屬堪誇。還宜善事多行,以培厚福。父今去後,不知歸自何年,所建宗祠,兒宜歲歲經理。至爾子孫輩,或耕或讀,切毋使彼曠乃厥志,遊手好閒焉。父言不盡,父將行矣。”宗繼曰:“吾父出遊數載,始一歸來,胡弗在家受享清閒之福,俾兒得以事奉,稍盡孝思乎?”三緘曰:“人各有志,不可相強。父如徒享安逸,偌大家業,受用弗荊而乃累月經年作千里之遊,不辭況瘁者,皆為出死入生計耳。倘得圓滿功行,證乎仙品,上而九玄七祖天府同升;下而子孫祁雲可獲福祿。以一人之修造,而三善兼得,此父素志也。”宗繼聞言,無詞以對。

三緘次日又至祠內,設筵款族,而囑之曰:“凡我族黨,永宜和諧。富者宜提攜乎貧,貴者宜看顧乎賤。要知我而富貴,天何獨厚乎我?皆吾祖宗積德累仁,而發及之也。然祖宗之子孫多矣,而我獨當之,是祖宗又厚愛乎我也?非祖宗厚愛乎我,緣我素日行為,有以合乎祖宗之心,而乃得上天予以富貴。既得此富貴,當思富如何長享,貴如何不失。則必推我之富貴,以厚愛祖宗流傳之子孫,斯不負天以厚福予祖宗,而祖宗轉而予我也。立念如斯,富貴方永。至於宗祠一事,切不可暗懷私意。以族內人等,皆祖宗子孫也。且子孫內,有知愚賢否之不一,又不得以知愚賢否,心分厚保何也?智者、賢者固為可愛,而愚者、否者更屬可憐。烏可歧而二之,而不待以一例乎?

吾見世之不和族黨者,皆不以祖宗為念。幣其觖望之意,半起於富貴下凌乎貧賤,貧賤嫉妒乎富貴。即不然,或因厝墳墓於祖冢山間,相爭相奪之靡已。豈知天地之結一美穴也,原以待睦族敦宗、廣行善事之人,斷未有爭奪而能得者。況乎古今富貴之冢,所結者只有一穴。此穴為祖宗所厝,已發及子孫矣。

爾即奪此山而厝之,曾見有能發者乎?吾言如是,願吾族毋犯此數病焉。“言訖,族黨皆曰:兄弟子侄,謹稟斯言,世世相傳,不敢犯也。”三緘聞言而喜曰:“果能照此行之,吾族其必昌矣!”無何宴罷,三緘復向族人曰:“今日薄設筵席,實欲別辭族黨,又向異地遨遊。自此一行,歸與不歸,未可預定,即謂今日之別為永別也可。冀吾族黨,須將是祠永守勿替焉。”族黨聞之,有挽留在家受福者,有憐其奔走之勞者。三緘曰:“吾志已決,吾族不必為我心憂。”族黨知難留行,又於詰朝設筵祖餞。

三緘卜定吉日,率領紫光等向北而遊。路途中切囑諸弟子曰:“韶光荏苒,歲月如流。吾道久未能成,茲將家族事務件件停妥,以與桑梓永別不返矣。爾等追隨步履,亦宜克修厥道,不可自失其時也。”狐疑聞得師言,與破迷、斂心同聲答曰:“吾等系異類,從師原欲成其真修,以作大羅仙客。望師從實指點,俾弟子道門早入。弟子之幸,亦吾師之恩!”言已,紫光與盡倫、儘性曰:“弟子當年深入迷途,父母不知孝順,兄弟不知和睦。忽得吾師指示,如燈燃幽谷,照破迷團,又何異以物胎而初轉人類?所甚望者,師教頻加,使弟子玉液時餐,超凡人聖,則弟子恩銘肺腑,永不敢忘矣!”三緘曰:“指道在吾,勤習自爾。果作輟之心不起,自許大道之能成。況道在兩間,本無私也。得之者由於恆久弗怠,不能者由於習練無常。

在道外人視之,以為道中有私,不知道之成不成,系乎心之堅不堅耳。“狐疑曰:”師言金玉,弟子等佩服不忘屍剛言及此,倏有四五人來自當頭。三緘視之,乃善成、護道、野馬及蛛龍、蛛虎也。見得三緘,悲喜交集。三緘亦不勝欷覷。然師徒重逢,一切離情,姑不必述。

且說文江河內,素有三妖,乃鯨魚修成。常化人形,坐於文江渡口。凡往來舟楫,時保護之。是三妖也,久為上天所喜。

三妖亦欲飛昇天府,奈無師承教訓,不知大道何自而入,故無日不在江岸尋訪高明。一日,三緘師徒來至文江過渡,三妖忽然回顧,望見三緘首現瑞光,心知是人身有大道,當即同起,揖而言曰:“道長奚自?”三緘曰:“雲遊之人,隨遇而安,焉有所自?”言尚未竟,三妖曰:“道長其來無自,其去諒有所之?”三緘曰:“乾坤到處是吾家,又何有定所。”三妖曰:“道長蹤跡,無異雲霞,隨行則行,隨止則止,知其心性,洞然無累矣。吾弟兄久居此岸,往來行人,日有數千,絕無好道之士,惟道長深得妙旨,乃能拋棄塵囂。如弗鄙吾等不才,願拜門牆,以求指示。”三緘曰:“吾道尚未深得,安敢為人師?”三妖曰:“吾聞傳道之人,原不分智愚賢否,即異類亦不棄絕,道長鬍見鄙於吾兄弟哉?”三緘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