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七竅他年壞道,毒甚虎蛇。”師弟歡欣,自不必說。
且說七竅與三緘告別,奔走陽關,晚息曉行,足無停日。
一日足力已疲,欲覓旅舍,以駐徵車,無如道在中途地,難尋下榻。彷徨四顧,恰似孤鳥無棲。正狂奔間,靈宅子又化一老翁攜杖前來。七竅揖而詢曰:“敢問老丈,前途有旅舍乎?”老翁曰:“無之。”七竅無奈,求宿翁家,老翁慨然即匯入室。
室無多人,惟此老翁,汲水炊煙,以餐七竅。七竅見其年高而勞於步履,因問之曰:“翁有妻乎?”老翁曰:“去歲慟子殞矣。”七竅曰:“爾子何往?”翁曰:“吾子年甫二八,為一老道引誘,別吾夫婦,竟入深山。以去歲言之,已近三旬。老妻朝日倚閭痛哭,促吾尋訪,吾於觀剎尋之幾遍,形影絕無,歸告老妻,老妻哭曰:”吾兒求道不知道,撫育劬勞都不要,使娘朝日苦悲哀,如何能把仙真造。仙真誰是不孝人,自入迷途弗知竅,望兒快快轉回家,大道亦可家中造。若令人人似我兒,滅盡人倫無世道。‘因此望兒心急氣逆而亡,留得老拙一人,皂罪於此。“言已,張口而哭,致使七竅食不下咽。
暫宿一宵,次早速行,暗思:“己尚有母,毋俾望子如老翁之妻焉。”自此道心盡滅,且見習道者如針刺目。然心有所思,目不暇視,只言歸家念切,未審路徑何如。約走旬餘,橫隔一江,水深而黑,江繞途斷,舟子毫無。七竅**江頭,望洋悼嘆。
紫霞雲遊空際,下視七竅難於過江,意在還彼道心,化一道士,亦向此江而至。七竅見是道者,甚為厭惡,不與交談。
道士臨江自嘆曰:“吾聞是江名曰‘沐水’,凡布帛類有洗不潔者能滌還本相。吾之來此,以浣吾道衣也。”言訖,將衣解下躬身而沐。轉瞬間,所沐之衣鮮明可愛。道士又曰:“潔則潔矣,衣溼如何服之,須借二分太陽,為我一曝。”遂以兩手向天祈曰:“借得二分陽,以曝道者裳;不過片時久,依舊付蒼蒼。”祝畢,果然捧得紅日半邊,以曝其衣。漸漸衣已曝幹,服於乃躬,曰:“吾欲過江,奈無舟楫,且效高排雁齒,以便吾行。”取下絲絛,向江拋去,成橋一座,緩緩過之。
七竅欲附驥尾,恐是障眼之物,墜於水中,然歸心似箭,且前且卻,不覺已至橋頭。試立其上,舉目細視,皆堅石砌成,雖經千百年不能朽者。待七竅過江後,道士將橋收在手中,猶是一絛,立於七竅之側。七竅仍不與語,俯首前徵。
行未數程,寺鐘聲聞山外,幸睹人煙輻輳,旅主則呼客子早駐行旌。七竅足力已疲,入舍投宿,道士又在於此。七竅佯為不知,各自加餐。道士亦坐七竅桌間,自言自語曰:“塵羹土飯,汙及吾口,可取上崑崙靈芝乾兒烹之。”七竅暗思:“瘋道士徒誇海口,上崑崙如是其遠,且靈芝仙草最為難得,彼言已出,看此芝幹如何得來!”殊意道士不慌不忙,即於桌中以指繪一鶴形,鶴旁繪一孩子像。繪畢,向桌拍曰:“看鶴童兒安在?”只此一言,所繪小孩儼然化一童兒,平梳兩髻,由桌而下,拜見道士曰:“吾師有何驅使?”道士曰:“今日勞頓已極,命爾跨鶴直到上崑崙採集靈芝,烹湯以壯精力。”童兒諾,將所繪之鶴驅之,鶴果挺立桌上,以嘴刷翎不已。童兒曰:“吾師有命,乘爾到崑崙山頂,採集靈芝嫩幹。爾宜迅速,不可遲延。”鶴唳一聲,展翅如屏,童兒飛身上背,直衝霄漢。
頃之歸,手持靈芝乾兒交與道士。道士曰:“有此幹而無薪,如何烹之?然烹靈芝,必須蓬萊島之沉香木。童兒速去,與吾取來。”童兒應聲如響,駕鶴竟去。不時又轉,將沉香木獻上。
道士接在手中,滿室香生,沁人肺腑。
七竅正在驚異,道士隨以手指繪一金爐銀鼎,儼呈於案,旋將銀鼎安在金爐之上,灼燃香木,置諸爐內。一時火焰生光,射入半天。繼又解下佩刀,細碎芝幹。碎後言曰:“此幹非使老龍銜東海水烹之,味不鮮美。”覆在桌上繪一龍形,繪已而祝曰:“龍兮龍兮,快把海離;海底佳水,以口而攜;傾之銀鼎,烹此仙齏。”祝剛畢,龍形蜿蜒,愈長愈大,遍體鱗鱗金甲,昂首吐水於鼎中。吐訖,仍到桌上而沒。事事停妥,但見紅霞繚繞,香氣更勝於未烹之時。
烹約數刻,道士曰:“芝幹諒已熟矣。”遂在腰間取一崖瓢,將鼎傾出,色白如雪。道士食畢,以其所餘者傾與七竅。
七竅食之,味美迂迴,香凝口角。因見道士法術高妙,如醉如痴,乃怡怡然而諛之曰:“道長真知道,法術何高妙;如準拜門牆,吾亦習其竅。”道士尚未回首,驅鶴童兒在側答曰:“口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