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極,忙放鐵練珠以擊椒花子,覆被蜻飛子鐵靈杵打下,中彼左肩。二蛛負傷而回,速命群妖持八卦旗兒,于山後山前密密排定,每一旗下派三四小妖邏守。蜻飛子曰:“妖布此陣,不知何為,吾二人不如騰空飛去。”椒花子曰:“可。”將身一扭,騰空而飛。孰知小妖拋以陰羅細網,竟將二子套於網內,懸吊半空。小妖欲噬二人,奈鐵鞭鐵杵橫順相擊,不能近之。二子罹在陰羅,左轉右旋,身不能脫。
老道在洞,暗思二人自往北山,未見由此而歸,其入二蛛之陰羅無疑矣。今日無事,向彼遊行,看此二人在於何地。甫入山左,聞林木上有呻吟聲,翹首視之,見二人罹於陰羅之上,周身如捆。老道乘群妖已退,低聲問曰:“昨日吾與汝言,汝不吾信,而今何如?”二子呼曰:“老道兄急來救吾。”老道曰:“吾不能救汝。汝師現在何所,汝為吾言,吾去告之。”椒花子曰:“在此山麓,祈汝速去通訊,以救吾身。”老道曰:“汝等暫為受苦,吾去告與汝師,即來相救焉。然汝罹在陰羅,尚未絕命,亦妖中之有道法者,可將本相與吾言之,往告汝師,庶不以吾言為誑。”椒花子曰:“吾等俱系蜂精,一名椒花子,一名蜻飛子耳。”老道曰:“難怪汝所遇者,蜘蛛精也,所布陰羅甚是厲害,凡飛禽入此,脫身最難,走獸則不能罹之。”言已,駕動妖風,片時而至山麓。見三緘趺坐石洞,參拜畢,立於其旁。三緘曰:“汝何來?”老道曰:“吾乃是山一猿修煉而成。昨見仙官門弟椒、蜻二子來於山內,吾語以北山勿去,彼不聽,竟遇蛛妖布起陰羅,為彼所罹,祈吾寄信,冀速救之。”三曰:“汝既寄信於吾,此去北山,還祈引導。”老猿諾。三緘忙命三服、棄海與二狐曰:“爾等同去救護,如妖不服,著一人歸,吾自有擒之之方。”四人驅動風車,即隨老猿入山而去。老猿導至陰羅處,果見二子憑空高吊,不住呻吟。三服擊之以錘,陰羅如絲如綿,軟而且牢,不能得破。棄海怒氣勃勃,擊以畫戟亦然。二狐曰:“是物何纏綿若斯,吾且以身鑽之。”亦隨鑽而隨合。四人面面相覷,難以為情。蜻飛子曰:“道兄胡不救吾耶?”三服曰:“吾等力已用盡,不能破此,為之奈何?”蜻飛子曰:“速稟吾師,看師作何區處。”狐惑曰:“如是爾等在茲守著,吾歸稟之。”三服曰:“急急前來,毋得稍緩。”狐惑曰:“事屬危急,安敢怠乎?”言訖,乘風而返。
二蛛在洞,傷已痊癒,為之商曰:“二人罹在陰羅,諒難以脫,吾弟兄今日同去食之。如再遲延,必生他變。”計定出洞,群妖擁後如雲。三服遙見二蛛兇惡異常,遂與棄海、狐疑閃於樟樹之下。待其將近,三服向蛛虎頭上一錘打來。蛛虎大叫一聲,倒退數武。棄海忙舉畫戟,以刺蛛龍。蛛龍以鐵鏟擋之。蛛虎見蛛龍戰接棄海,三服持錘而助,轉身與三服力戰焉。
狐疑或時助棄海而戰蛛龍,或時助三服而戰蛛虎,約戰數百合,勝負不分。
狐惑回到山麓,告之三緘。三緘曰:“陰羅網非火莫破,吾之紼子善能生火,待吾拋在空際,爾去助陣。”狐惑聞言,復返北山,正遇五人當場大戰。於是狐惑助棄海,狐疑助三服。
二蛛力怯,步步退後。忽然天半紼子墜下,聲若雷鳴,火光直射陰羅,霎時化於烏有。二子倒地,不醒人事。老猿持丹在手,曰:“陰羅惡毒,惟吾之丹可解。”遂納二子口中,片時蘇來,與棄海諸人同歸山下,其時紼子已將二蛛捆回矣。
三緘詢曰:“汝在此山曾食多人?”二蛛曰:“入吾山者誅之,未入者未嘗妄傷一命,望仙官詳查。”三緘曰:“汝願歸吾正果否?二蛛曰:”願。“三緘釋去其捆,仍以本名為道號。二蛛拜師後,椒花子引老猿上前,亦拜三緘求收門下。狐疑在旁稟曰:”彼曾以丹活及椒、蜻二子。“三緘喜,賜號”護道“,又以入門妙訣,一一為三人言之。三人同願追隨雲遊天下。三緘曰:”汝願從遊,不可辭其勞苦。“三人曰:”吾等前生未能修有功果,所以化為異物。幸得吾師收入門牆,教以大道,仙班之內不敢妄期,但能復轉人身,亦不枉投師也,敢辭勞苦乎。“三緘曰:”人生在世,即享厚富至貴,終不免黃泉之路,如花開放,轉眼成空。何若敬體《黃庭》,脫卻凡軀,不受輪迴苦惱之為愈?吾之途程奔走,無非修此外功。待到功成,名列仙班,其心乃遂。汝諸弟子切毋畏難退縮,半途中止,師之望也。茲者南海地面已不遠矣,吾於四方,必游到盡頭之處乃止。汝等內功勤習,外功濟人利物,隨為師作之。“諸弟子同聲應曰:”謹遵師教,不敢有違。“三緘立意前奔,歷遍綠野青疇,行盡江淮河漢,不知不覺,夏去秋來,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