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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曰:“吾乃雲封洞老狐次女,小字榴姑,道積數百年,恨其異類長居,不能獸皮脫去。望狐姑垂憫,指點迷途,倘得功成,恩銘肺腑。”老狐曰:“爾求指示,爾亦知獸類成道,與人類成道進修雖別,及其成功則一乎?”榴女曰:“獸類進修,吾久知矣,而成道之說,則未嘗聞。敢祈狐姑明以教我。”老狐曰:“成道之說,人類在乎功深。煉得精氣神團團聚聚,堅如玉、潔如水,一旦出神,將四海九州,自不難一蹴而及。所以水不能溺,火不能焚,皆凝聚功深,乃能如是。至於異類成道,有自煉而成者,有竊人精以補己精而後成者。夫竊精成道,雖屬捷徑,究有害於人,此道斷不可行之。”言猶未已,榴女曰:“狐姑之言捷徑者,亦如人類之旁門異道而採戰食臭者乎?”老狐喜曰:“爾聰敏如斯,成道終有可望。”榴女亦喜己求道,頗得其妙於狐姑,乃拜謝指點之恩,乘風而返。

剛至五老山巔,見一隊女娘遊于山半。榴女庸心細察,是非人間女眷,似亦同類而未出塵世者,因將妖風撤去,徐徐墜下,雜入隊中。諸女娘亦未驚覺,共登峰頂,息於松蔭。先一女娘倚松而眠,嬌容媚態,無殊西子,笑倚床頭。群女至茲,皆拜跪於其前。拜已,松下女娘曰:“爾輩來從何自?”群女曰:“山半閒遊,採果屬而充飢耳。”女娘曰:“平日教爾輩苦煉道功,惰而不勤,故精氣散溢,口食之物不能禁之。吾不食果屬已十餘載,精神尤加健旺者,豈有他哉,氣足故也。如得一仙骨兒童配為夫婦,成吾大道,只在轉瞬。較諸爾輩,不相去什佰乎?”群女曰:“松姑何不一覓其人,以成仙品?”松姑曰:“吾遊神默相,其人已得,所恨者常在學館不能驟奪之歸。”群女曰:“學館內諒無神祗管轄,奪之何難?”松姑曰:“彼師乃凌虛真人所化,道法極大,難與較量高低。如有隙可乘,妖風捲入吾洞,媚以色態,必盜其精以煉吾精,而仙境可登,紅塵可棄矣。”群女曰:“是人為誰?”松姑曰:“此地多妖,吾若漏洩,恐被先奪,而吾道難成。”群女曰:“松姑道高法熟,何妨言及,俾吾等一識其名。”松姑曰:“是人名喚三緘,其姓吾且秘之。”甫言至此,口呵青氣,直入雲霄。

松姑隨氣而升,移時已渺。

榴女亦乘風歸洞,入面老母,備道松姑之言。老狐驚曰:“道君慮大道不明,欲闡其說,以除異道於天下,始造繡雲閣數十楹,為群仙他日居之。紫霞真人奉道君命,遍選弟子有能任此職者,投生人世,為闡道倡。門弟雖多,半皆根基淺陋,不能肩此巨任。獨虛無子歷世十八,皆為孝友,今劫玉樓有分,詔為仙真。惜煅煉未深,終不免紅塵一轉。群仙議定,下世仍如凡胎,以闡道旨,待道闡明,收入繡雲閣中,永不墮落。凡我同類,俱當保之護之,妖狐何敢盜其精而奪其人?吾欲將身隱於三緘宅前,以為左右護持,爾願去否?”榴女曰:“願。”於是母女乘風而至三緘之宅,留心保護,不敢疏虞。

松姑日在雲頭偷覘,欲得三緘為配,以成大道。忽值三緘瞞彼父母,獨向埋龍觀觀劇遣愁。止止行行,遙聞一陣香風,似桂非桂。三緘訝曰:“是非秋也,桂胡為而噴香若是?豈山野之地,別有如桂而放此異香者乎?”正疑間,松姑已在雲頭,望見三緘仙風道骨,心甚不捨,遂呼小狐化作丫環,隨彼緩緩墜於三叉。三緘追香而至,見二幼女並坐道旁,媚態嬌容,古稱美人亦所不及。三緘暗想:“閨中少女亦樂觀劇,殊少家法,然瓜田李下,須避嫌疑。”急急轉身,斜向左行,松姑忙遣丫環阻其去路,託問姓氏於鄰家。三緘恐被人見,反生譏談,若為父母所知,難免受責,置之不顧,低頭鼠竄,竟向埋龍剎內而來。其時梨園子弟正演《藍橋》一曲,觀劇者無不疊肩誇賞。

三緘自思有陰陽然後有男女,男乘天地之陽氣而有,女稟天地之陰氣而生,何梨園矯揉造作,以男為女,而變陰陽之妙,心甚非之,意欲出剎歸舍。剛出剎門,三叉路前之嬌女已至,瞥見三緘,笑容可掬,曰:“公子觀劇未終,何歸之早?”三緘不答,默向坦途急走,松姑亦隨後急行。

行未數程,將近三緘宅舍,松姑口吹青氣,迷其歸路,三緘繞向南去。松姑捏定手訣,妖風震動,竟將三緘捲入洞中。

榴女見得青氣旋繞,知有狐怪半空遊行,亦起妖風遊於空際。

俯視良久,知松姑肆虐,將三緘迷負歸洞,忙稟老母,同至松姑洞前,婉言以諭曰:“大道之成,成於功深,壁面九年,河渡一葉,原有自然功效。若利己損人,即道能成,終非至道;況三緘命奉上天,仔肩闡道之任,爾如毒之,豈能爾容?不如同心保護,弗使山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