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還溫熱著,便伸出左手道:“筷子!”
傅楊忙從托盤上拿起用白綢包好的筷子,雙手捧給了傅予琛。
傅予琛慢慢地把一碗麵吃完了,用香茶漱完口,這才問傅楊:“現在是什麼時辰?”
傅楊看了看一側擺著的西洋座鐘,回道:“還有一刻鐘就到子時了!”
傅予琛本來是要等狀元客棧的訊息的,如今也沒了興致了,便讓傅楊侍候著洗了手臉,擦了牙漱了口,這才起身準備回內院。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快到八月了,前院幾株早開的桂花已經掛滿了米粒大的淡黃花朵,在子夜時分散發著幽幽的清香,整個宅子都沉浸在桂花的清香中。
聞著桂花的香味,因為晚睡腦子有點懵的傅予琛頓時覺得心曠人怡神清氣爽。他一邊走,一邊在心裡籌劃著這些日子要做的事情。
快到傅予琛扎針放血的時間了,他必須在那個時間之前趕到南海軍營,讓徐順和為他治療。
而在此之前,傅予琛要在卓杉和混入空明島的薛英的配合下,一舉擒獲空明島海盜的首領尹炎陵。
儀門外立著四個拿著武器的禁軍,見到傅予琛,他們忙行禮。
傅予琛微微頷首,並不多說。
聽雨上前敲門,傅予琛便等在門前,繼續想心事。
儀門很快便被值夜的婆子開啟了。
聽雨打著燈籠側立一旁候著傅予琛進來。
想到快要見徐燦燦了,傅予琛心裡便一陣輕鬆,也不再想事情了,步履輕快地沿著竹林間的小徑向正屋走去。
兩個值夜的婆子打著燈籠走在前面。
傅予琛隨口問了一句:“少夫人睡沒有?”
婆子低聲答了句“沒有”。
今日該聽雨輪值,因此聽雨送了公子進去之後,自己便進了儀門外西側的值事房。
正屋的東側放著一個金自鳴鐘,是傅予琛麾下的將軍卓杉前天才送過來的,此時夜深人靜,自鳴鐘錶針“咔咔咔咔”走動的聲音就愈發清晰。
徐燦燦抱著一個靠枕倚在坐榻上,薄薄的眼皮泛著粉紅,桃花眼溼漉漉的,鼻子也紅了,正在盯著自鳴鐘,等到子時的那一刻。
自鳴鐘的指標指著子時發出“鏗”的一聲那一刻,徐燦燦覺得自己的心都碎成了一片片,一股怒火支撐著她跳下了坐榻。
跳下榻之後,徐燦燦立在屋子裡茫然四顧,卻沒找到趁手的武器——傅予琛老是覺得她是小孩子,怕不安全,內宅裡連個小刀都沒有,更不用說那些刀啊劍啊了!
徐燦燦眼睛逡巡良久,只得順手拿起了榻上放著的金柄拂塵,預備著好好教訓出軌的傅予琛一頓。
碧雲和朱顏雖然害怕傅予琛,卻也鼓起勇氣隨著徐燦燦出去了。
徐燦燦剛出門,便看到了隨著婆子進來的傅予琛。
她呆在那裡,眼睜睜看著穿著白羅袍子腰圍玉帶的傅予琛走了過來。
傅予琛見徐燦燦這麼晚還沒有睡,當下便皺了皺眉頭:“這麼晚怎麼還沒睡?”
徐燦燦一見他就蔫了:“你你怎麼回來了?”
傅予琛挑了挑眉毛:“我不回家回哪兒?”
他非常的敏銳,先看到了徐燦燦嚴妝麗服的模樣,然後便發現了徐燦燦手裡拿著的金柄拂塵,再看看碧雲和朱顏瑟縮的模樣,心下便明白了,握著徐燦燦的手便進了正屋。
徐燦燦鼓起勇氣正要質問他,卻被傅予琛拖進了屋子,剛要掙脫,卻被傅予琛凌厲的眼神一看,一下子萎了。
傅予琛看徐燦燦滿臉惶急,心裡一軟,剛想要撫慰,可是心念一轉便又硬了起來。他拖著徐燦燦在坐榻上並排坐了下來,然後看向跪在地平上的朱顏碧雲:“你們要去做什麼?”
碧雲和朱顏生平最怕他,早就瑟縮在地上說不出話了,只顧發抖。
徐燦燦見她們害怕,便開口道:“是我——”
傅予琛鳳眼微眯看了過來,徐燦燦未說完的話全嚥了下去。
碧雲和朱顏怕徐燦燦吃虧,忙道:“是奴婢——”
傅予琛眼神冰冷:“碧雲先說!”
碧雲兩牙打戰,卻堅持認罪:“奴婢奴婢以為公子公子要去私會別的別的女人,就攛掇少夫人”
她不用再說了,傅予琛都明白了。他看向身側的徐燦燦,徐燦燦兩眼都是淚,卻堅持仰首看著他。
傅予琛看向跪在地下的朱顏和碧雲:“來人!”
朱顏忙向前膝行一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