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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彭,四川人,為尋夫到此。林愕然細詰,知為官人嫡配,曰:“翁姑雙亡時,姊果以土蓋親面責不孝人耶?”陳曰:“此吾與拙夫語,夫人何由備悉?”林曰:“吾非他,與姊共仰望終身於一人。”陳未敢深信。林使人取公服衣陳,令人扶持,修嫡庶禮。陳曰:“即如夫人言,亦不必行此大禮。”林曰:“禮不可廢,分不可逾。”未幾彭歸,林迎之曰:“妾奉迓君結髮夫人至。”彭曰:“卿有是言,已見盛情。”欻有婢媼擁一夫人出,視之,果陳氏,大喜,謂林曰:“卿可謂賢德人。”嗣衙中操演,林每垂簾觀之,賞罰明公,兵悉畏服焉。

虛白道人曰:地理之說,果足信耶?昔有一地,龍真穴的,沙水環抱,其發也必矣。然其家則惡貫將盈,鄉人皆惡者也。朱子過而見之曰:“此地不發是無地理,此地若發是無天理。”嗣果不發。由是觀之,可知有天理,斯有地理。世之妄求富貴者,不講天良,徒旁求地師,苛擇風水,豈不愚而迂耶!

亦天降大任於是人也,而竟若是得之,異矣!黃琴軒

龍真穴的,地固吉矣,而親喪未殯,輒以殮葬之資,公肆博賭,卒至草葬,天理淪沒已盡矣。竟妻賢妾美,安享尊榮,豈天網之或有所漏歟?抑別有說歟?秦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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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五 胡二姐

開封宗生,字小坡,儀表可人。讀書鄉村,門對曠野,每逢烈風急雨,農人多趨避其齋,心雖厭之,無可如何。一日狂風驟至,繼以暴雨如注,意野人騷擾在所不免,而竟無一人來,心竊喜。未幾,有女子攜一包裹,冒雨而來。視之極美,鬢髮垂露,眉黛盡溼,葛衣貼體,微露肌膚。入室後,以巾拭面,已而出包中乾衣,並不遮避,對生脫去溼衣衣之。生素端方,見女膚如凝脂,情難自制。女衣畢,將溼衣置諸椸上,自言曰:“繡屨止一兩,為雨泥所汙,心甚恨之。”乃脫其靴,求生代去泥塗,遂上生榻,坐以俟之。生視之,靴乃五文刺繡,沾濡殆盡,愛而惜之。女來時,已將日暮,移時昏黑,而雨尚未止。生燃燈默坐,女曰:“院中有人否?”曰:“無之。”曰:“君能為坐懷不亂之柳下惠耶?且妾以避雨到此,與君同室宿,即終宵無沾染,亦難自表貞潔。”生聞之大喜,急近女,將為代脫衫褲,而女早赤身以俟。事已,問其里居,女曰:“勿深究,要不遠耳。”生虞後會無期,女言明夕自至。女每夕必攜嘉餚旨酒與生同食飲。及寢,必強生與合。 月餘生歸。妻盛氏訝其神氣蕭索,生實告之。盛大懼,不令生下鄉。次夜生夢與女交,醒視則身臥齋中,大驚曰:“吾何以在此?”女曰:“君與盛氏系伉儷,家居數夕不為過,乃欲獨擅其美,何可得乎?”生知女非人,固問之。女曰:“妾胡氏,實為狐。”生與胡交已久,明知為狐亦無懼,但畏其太淫耳。嗣生欲歸,明以回期語狐,狐亦聽之,而生實不敢愆期。盛氏見夫日益憊,恐為狐蠱死,勸夫絕之,而胡不去。生以符禳驅逐,而胡惑之尤甚。自分必死,因書《戒色詞》於扇,以觸目驚心。詞雲:“紅顏雖好,精氣神三寶,都被野狐偷了。眉峰縐,腰肢嫋,濃妝淡掃,弄得君枯槁。曠發一枝花,箭射英雄應弦倒。病魔纏繞,空去尋醫禱,房術誤人不少。這煩惱,自家討,填精補腦,下手應須早。把凡心打疊,訪仙翁,學不老。” 一日執扇赴友塾,友見之,曰:“君志在戒色,而身復蹈之,何身心殊異如是?”生實言其苦。友曰:“渠既不可以術逐,未必不可以理論。”生心然之。歸與胡曰:“惻隱之心,人物皆有。必令僕死於卿,是不仁也;情同夫婦,則義猶伉儷,而不加體恤,是不義也;仁義人所固有,而卿悉度外接之,是不智也。僕死,卿有此三失。僕死不足惜,恐卿不容於天地間矣。”胡聞之,茫然若失,良久曰:“請從此永別。”生曰:“勿別。僕病入膏肓,決無生理,請視僕死以為快。”胡惻然曰:“妾非樂君死,蓋私情難自制,貴恙不能醫耳!”曰:“卿即不能,豈無能者,盍求醫於秦以活負情人?”胡默默若有所思,既而曰:“誠有之,但恐不利於妾。”生問其人,答言“妾妹二姐”。生聞之,喜不自勝,揖懇指引。胡若中悔,而駟不及舌,曰:“晚上,妾與君偕往。”及晚,攜手同行,路雖黑暗,而覺甚平坦。未幾,至一山洞,洞燒高燭,若俟客。既相見,胡曰:“此即小妹二姐。”生視之,顏色之娟,較胡更豔。甫坐,胡曰:“此宗郎。姊從事數月,令得虛勞之疾,祈賢妹醫治之。”二姐笑曰:“姊何不忍於宗郎?”胡含羞不語。二姐曰:“姊自去,斷不令姊大負情郎。”胡堅坐不動,二姐復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