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勢?什麼局勢?女兒不懂!”
“別裝糊塗!”朱佟尉瞪了她一眼:“我的心裡有幾個彎,當爹的我還能不清楚?自小你的心思就比別人多幾條,你的訊息甚至比爹我的訊息還靈通,自家人面前,你就不用裝傻了!”
原來他都知道呀!
既然他都知道,那她也沒必要打啞謎,他開門見山,她也不躲躲藏藏。
“不過,女兒還是不懂爹說的是哪一方面。”
“皇上的身體”
“爹繼續說!”見朱佟尉吞吞吐吐,朱茵洛挑挑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皇上的身體每況愈下,我們朱家,拿朝廷的俸祿,自然要忠於朝廷!”朱佟尉嚴肅的一字一頓道,每說一個字,他的目光便幽深的看朱茵洛一眼。
拿朝廷的俸祿,忠於朝廷!
聽到這幾個字眼,朱茵洛的腦子已經在迅速運轉,臉上仍然保持平靜,只有一雙靈動的黑眼珠骨碌碌轉著。
“然後呢?”她笑眯眯的又問。
朱佟尉知道她聽明白了,便語重心長的嘆了口氣才繼續道:“你也知曉,我們朱家,一直都守護著皇宮,但是太子殿下卻心無報復,所以”
下面他要說什麼,朱茵洛已經大致明白,不過她還是忍不住戲謔的調侃:“爹難道是想自己做皇帝不成!”
“胡說!”朱佟尉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暴怒:“我們朱家一直以保家衛國為己任,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我們朱家的人,絕對不能做,那是竊國。賊,明白嗎?”
她很想說,其實他的女兒,也是名符其實的盜賊。
以保家衛國為己任,她朱茵洛可沒那麼大的志向,她只是一名小女子。
“明白!”她虛應的應承了一句。
既然朱茵洛突然提到了這個上面,朱佟尉的眸光一轉,馬上順著剛才的話又繼續說下去:“當然了,既然我們朱家只做忠君之事,所以,皇上的旨意,我們就必須要遵從!”
必須要遵從?即使那個決定並非是正確的?這是盲從!
朱茵洛在心裡冷笑,不慍不火的又回答了一個字:“是!”
既然回答了“是”,那後面就好辦了!
“你是皇上親封的郡主,又欽賜了郡主府,又賜了你諸多權力,皇上待你,那可是像親生女兒一樣!”
親生女兒,她冷笑著打斷朱佟尉的話:“爹,只是當而已,我永遠不可能是他的親生女兒。”
再說了,在帝皇的眼中,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可以利用,更別說親生女兒了,而且還只是當而已。
大概是發現了朱茵洛眼中的不馴,朱佟尉臉陰沉了幾分。
“茵洛,你是怎麼說話的?”
“沒有,爹請繼續說!”現在反駁他,無疑不是好的做法。
朱佟尉突然起身,謹慎的往門外四周看了一圈,看到沒人才回到書桌後,目光緊緊的盯著朱茵洛:“你既然朝中的事情大多都知曉,也應該明白,皇位的繼承人,將會是太子!”
這般小心翼翼!朱茵洛的眸底閃過一絲鄙夷,她不動聲色的打量朱佟尉的表情,淡淡的出聲辯駁:“當初立太子就是為了將皇位傳給他,這有什麼不對的嗎?”
他不說明白,她也裝傻瓜!
這是在逼他!
朱佟尉的目光倏的一冷。
眼前的朱茵洛,不是那些凡夫俗子,只要他把話說明白,別人就會聽他的,而他這個女兒,卻是裝瘋賣傻,故意讓你兜圈子的人。
看來,一般的提醒,已經不足以讓她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聽說,你跟東盈王和南陵王都走得很近,是嗎?”
聽說?
朱茵洛嘲諷一笑,黑曜石般的眼睛直勾勾的回望住朱佟尉:“然後呢?”
“你不要裝傻,東盈王和南陵王的野心,朝野上下人盡皆知,你不要說你不知道,爹知道你什麼都明白,所以,今天叫你來,只是想提醒你,如果你還是朱家的人,就不要跟他們來往太過密切!”
鼻子裡哼出了聲,她的眼睛裡有著不屑:“爹,您用錯詞了,您應該說是威脅,只要我再跟他們來往,我就不是朱家的人,對嗎?”
“你這樣理解,也無何不妥!”
所謂的父女之情,也僅是如此。
她冷笑著調侃的又問:“女兒不去找他們,可是,女兒不能阻止他們來找女兒!”
“只要你不招惹他們,他們自然不會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