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嫻看看天色,已是不早,他們這時回去,到了弈園只怕已過了吃飯時間,在路上又得捱餓了,“末公子和冥公子也太過於守禮了,都這時辰了,也不肯去王府留宿。”
玟果嘆了口氣,他雖然迂腐,但是貴也貴在這知書達禮上,讓人挑不出毛病,才能處處不容別人看輕。
“算了,既然佩衿有事,我們也回吧,明天再來。”連末凡都不見,那他這事,定然十分重要,她也不便讓他為難,仍準備由後門離開,省得撞見熟人,被拖住了,一時半會兒
的走不了。
這時,見兩個打雜的小廝抬著裝了熱水的沐桶往樓上送,到是奇怪了,這個時辰,早不早晚不晚,不知是什麼人平白挑這時間沐浴,“你們這水是送去哪兒的?”
“是送到佩公子房裡的。”小廝見是她,不敢相瞞,如實回了。
玟果點了點頭,轉身又走,走出兩步似乎想到什麼,又停了下來,又問,“佩公子不舒服嗎?”
小廝搖了搖頭,“不太清楚,不過早上的時候見佩公子臉色不太好。”
“可有請大夫來看過?”
“佩公子說不防事。不必請大夫。”
“知道了。你們先把水送上去吧。”玫果轉過身吩咐小嫻去醫坊取她地醫藥箱。她自己則上樓去了佩衿地房間。
拐過樓梯角。意外地看見一個冷蕭地身影立在佩衿門前。視窗吹進來地風輕拂著他地長髮和衣衫。讓這冬季又多了幾分寒意。
他微低頭著。木然地看著一處地面。如雕像般一動不動。
玟果黑眸閃爍了一下。有他在這兒。自己也就不必賣弄醫術了。
隨他的視線看向地面,結果什麼也沒看見。
不過既然上來了,探望探望病人,也是理所應該地,扶著樓梯扶手上了樓。
她細碎的腳步聲驚動了,猶自沉思的人,抬起頭,望向她,冷冷清清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詫異。
玟果衝他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正好小廝放下了沐桶從裡面出來,反手帶上了門。
玟果上前曲了手指,正要敲門。
驀然一隻手攔在她面前,隨著身邊響起冰冷的聲音,“你不要打擾他。”
玟果微微一愣,瞥了眼房門,裡面傳出佩衿極為痛苦低吼聲和**地呻吟,兩種不同的聲音交纏在一起,讓人浮想聯翩。
她對男歡女愛的事,雖然涉及並不多,但也絕不陌生。
不過佩衿這時的聲音與男歡女愛卻又有所不同。
吃了一驚,不解的看向這位守門神,“他怎麼了?”
“他沒事。”瑾睿錯開視線,不看她地眼,略為蒼白的面頰卻泛起了淺淺的紅。
裡面地人象是聽見了她的聲音,停下了呻吟。
“沒事?”玫果揚起了眉毛,她剛才明明聽到佩衿那古怪的聲音。
他的表現和屋裡人地隱忍,越加的讓她懷。
她與佩衿只是名份上的夫妻,如果他有兩情相悅的女子,她絕不攔著。
但這樣的事絕對不能發生在俊男坊裡,她不能給俊男坊抹上黑名。
一想到這兒,怒從心起,再看瑾睿的架勢,是絕不會讓開地。
也是說,她根本不可能從他手下闖進去一看究竟。
鬧將起來,萬一被外面堂裡的客人們聽見了,這醜可就出大了。
這開門地生意最怕的就是臭名遠揚。
但這麼睜隻眼,閉隻眼,算了,又不甘心,也不能。
這壞事地頭,說什麼也不能開。
她懷佩衿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他在虞國可是出了名的風流,這可是有前科地。
一盤算,心生一計,“剛才聽小廝說,早上見他時,臉色不太好,他當真沒事嗎?”
“在下略懂醫術,郡主儘管放心。”他冷著臉,連一眼都不願睨她,眼角處卻不自覺的流露出厭惡。
玟果愣了愣,他對她稱‘在下’,而且自謙‘略懂醫術’足以將她拒之千里之外。
讓她彷彿又回到了第一次見他斷琴時的情境,不明白自己哪兒又惹到他了,眼看這些日子,二人關係雖不能說好轉,但總算有所緩和,這瞬間時間,還不如以前了。
玟果舔舔唇瓣,“那你好好照顧他,我走了。”
他放下手,視線又落在了地板上,連句‘不送’都省了,直到玫果轉過樓梯拐角,屋裡隱忍的聲音,也在這時忍無可忍的呻吟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