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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可沒有讓春惠服侍過一天,她老人家最厭煩這些狐媚子,只教馬氏約束好她,省得不安分,闖出禍端就麻煩了。
馬氏本來懶得理她,可是這樣一個妖妖調調的丫頭,前幾年竟然跑到二弟的院子裡妄想勾引二弟,這個沒廉恥的。馬氏恨恨地想,一抬頭看到了春惠那張濃妝豔抹的臉,不禁嚇了一跳。
“姐姐,妹妹在屋子裡悶了一天了,讓胡四陪著我去鋪子裡拿件衣服可好?妹妹聽得薄荷說,那鋪子裡又來新貨了,都是二奶奶從南邊運送過來的。那些丫頭媳婦們都說好看,妹妹還沒去過呢!”春惠扯著馬氏的袖子撒嬌,裝作看不到馬氏厭惡的表情。嘴裡也“姐姐”、“妹妹”地亂叫,似乎要竭力和馬氏看齊身份。
“春惠姨娘這個月可不是第一次去拿衣服了,都在賬上記著呢!咱家開成衣鋪也是要本錢的!”馬氏厭煩地甩開她的手。她可享受不起這嬌滴滴的撒嬌。這一會兒她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春惠撇撇嘴,“反正二爺和二奶奶現在南方過冬呢!家裡的鋪子交給薄荷他們夫妻掌管,薄荷還是家裡出去的奴才呢,去拿一兩件衣服算什麼?總不能便宜了外人!”
“咱們這個家業都是二弟和弟媳掙來的,二弟他們不和我們計較,我們自己也要自覺才對,大爺一個月才幾個俸祿?供給自己任上的姨娘們用都緊張,哪年不從家裡拿銀子過去?老爺子為此事發了好多回脾氣了,春惠姨娘難道不知道?”馬氏揉揉頭。
“那些賤人們跟著大爺在任上吃香的喝辣的,姐姐,咱們在這裡太苦了!”春惠裝模作樣地用手帕揩揩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淚。
“我們主僕幾個在這裡好吃好喝的,老太爺、老夫人也不曾虧待了我們,你這個姨娘怎麼滿嘴裡胡唚?你再去沾二弟鋪子裡的便宜,你不覺得丟人嗎?”馬氏神色變得嚴厲。
“我——”春惠語塞,立馬漲紅了臉,“不去就不去唄,說那麼多!”一摔簾子就使性子出去了,連個告退的話也沒說,把馬氏氣得直哆嗦,心裡把文興罵了個狗血噴頭,你弄了這些爛桃花,讓姑奶奶我跟你收拾爛攤子,缺德!
雙喜前些日子寫信來說,茉莉姨娘快生了,她和茉莉的日子過得也挺苦的。大爺文興肆意揮霍,前幾天又買了個十七歲的丫頭來做通房,任上的銀子花得如流水,連給茉莉請平安脈的銀錢都省下了。
馬氏想到這裡嘆了口氣,她也捨不得雙喜跟著去服侍,雙喜是那種敦厚老實的,不是伶俐機靈的那種丫頭,當初陪嫁來時,她沒想著讓雙喜做妾,只想著服侍自己幾年,等挑一個勤快的小廝,打發了出去,做正頭夫妻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一年在任上時,馬氏察覺自己有孕,不能服侍文興了,又看到文興流連妓院勾欄,為了拴住文興的心,她勸著雙喜去服侍文興,雙喜本是不樂意的,無奈小姐軟硬兼施,無奈從了文興,被收用的,結果文興新鮮了三天就把她拋到腦後邊了,說她笨笨的,木木的,沒有一點女子的風情。依舊去流連妓院尋花問柳。馬氏大悔,賠上了自個兒的陪嫁丫頭也沒拴住文興的心,她對雙喜歉疚得不得了。雙喜倒是個爽利的,知道自家小姐的苦心,不過她向來看不慣姑爺的貪花好色的,性格又直爽,未免在言語裡帶出來,沒少受到文興的責難。幸好她有一手好廚藝,馬氏自從生了冬哥兒後,一次也沒有去文興任上,只派雙喜去服侍他的飲食,茉莉本來就是文興的大丫環,收房做了姨娘後,也一直本本分分的跟著,她擅長針線活,是老夫人心疼大兒子,派她過去服侍大爺的。這樣衣食都有人照顧了,起碼在明面上,別人挑不出馬氏的錯了。
馬氏拿起了十多年前的舊衣,那是一件華麗的絲綢小襖,是馬氏初診出有喜了時,文興一高興去綢緞莊買的,據說花了五兩銀子呢!馬氏摸索著那小襖上繁複的花紋,面上浮出了苦笑,夫妻的恩情能保留多久呢?十年了,形同陌路,就是冬哥兒也習慣了沒有父親的生活,幸好在這裡老夫人老爺子寵他,能彌補一下他的缺憾,當初爹爹為何就覺得文興是良配呢?如此貪花好色的男子,薄情、薄倖,何其甚也!
前幾年,那個於紅梅在文興任上鬧得烏煙瘴氣的,她也曉得幾分。想著這個丫頭她禁不住笑了,這個於紅梅據說還是二弟妹喬翠的丫頭呢!如此的不安分,難怪喬翠將她攆到了針線房呢!另挑了蘭草和薄荷服侍,看來二弟妹看人的眼光有一套,她自愧不如哪!於紅梅前幾年在任上拿喬做張做勢的,雙喜和茉莉沒少吃她的瓜落,就是那個妖妖調調的春惠也是她的手下敗將,可惜哪聰明反被聰明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