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盈笑道:“那太好了,我一直以為你早就忘了我了。龍少爺,你知道嗎,我們分別之後的第十年,我曾偷偷溜到封靈族去看你,想要知道你過得怎麼樣。可是,可是我卻發現,你已經不再喜歡女孩子了,你知道那一刻我的心,有多痛嗎?我想念了你十年,卻再也沒有機會和你相守了。”說話間,晶瑩的淚珠一顆顆地滑落,如隕落的明星。“你可能已經忘了,你說過長大後要娶我,要給我一個家。”
這些早已成為了陳年往事,或許只是她的一點痴念吧!
龍進哽咽道:“盈盈,我沒忘,我從來都沒有忘。我不是真的喜歡男人,只是因為我這張臉總是會吸引很多女生,我為了遵守當年的約定等你回來,才會假裝喜歡男人,卻沒想到反而傷害了你。”忽然想起口袋裡有續命的靈藥,急忙翻找出來餵給白盈,“盈盈,快,把這個吃下去,我想辦法救你!”
這世上,他所知道的能救回白盈的人只有龍夢凌。只要龍夢凌肯救白盈,讓他做什麼他都心甘情願。
白盈怔怔地望著龍進:“龍少爺,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龍進急忙道:“是真的,是真的!盈盈你快把這藥吃了,我找人救你,等你好了我們就結婚。現在我有錢了,有很多很多錢,你想去哪裡我都能帶你去!”
白盈伸手握住龍進的手,虛弱地搖了搖頭:“龍少爺,不要浪費東西了,我剛才已經說了。你我之間只能活一個。龍少爺。當年帶走我的人是現任森羅門門主。他是我的養父,他要我來這裡殺你。我殺不了你,回去也只有死路一條,與其被養父殺死,我寧願死在你的懷裡。這樣,起碼還有一絲的溫暖。”
聽到“森羅門”三個字,一股怒火直衝上龍進的頭頂。又是森羅門!
看看懷中不斷嘔血的白盈,龍進強行將火氣壓了下去。更加用力地把白盈抱在懷裡:“好,那我陪著你,我一直陪著你。”此時,他好希望時間就此靜止,再也不要前進一秒。
白盈輕輕將頭靠在龍進的胸膛上,目光略微黯淡了些:“龍少爺,最近地府大亂,等我死了我就可以趁亂逃到轉輪臺投生。我要帶著現在的記憶,選一個封靈族的人家投胎,這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送上門讓你娶我了。只是。龍少爺,你能再等我十八年嗎?”
“能!我能!”龍進急忙道。“盈盈,我已經等了你十九年了,再等你十八年又算得了什麼!”
白盈輕輕笑道:“那我便放心了。”
龍進抹了把眼淚,扯動嘴角對著白盈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盈盈,來生你要多笑好不好?為了你這一笑,我等了將近二十年。”
白盈笑道:“好,來生我天天笑給你看。”恍惚間,她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個蘆葦蕩,“龍少爺,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情景嗎?你可不可以再為我唱一遍《蒹葭》?”
龍進低聲道:“好,你想聽多少遍我都給你唱。”低聲哼起小時候胡亂配曲的《蒹葭》。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
古怪曲調的歌聲當中,龍進似乎重新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個深秋。那天,父母姐姐都不在家,他逃了午睡獨自一人跑到蘆葦蕩裡去玩,卻意外地發現了這個冰雪般的女孩兒。
第一眼看到白盈時,他撐著小木舟,她崴了腳跌坐在蘆葦蕩中的一小塊突起的高地上。那時候,她還沒有現在這般勇猛,可以眼睛都不眨地為自己接上脫臼的關節,卻也沒有因為疼痛流淚。
看到她那雙冰冷倔強的眼,小小的龍進忽然就被她打動了,跳到高地上幫她檢查腳腕上的傷。而她就像一個瓷娃娃一樣,一動不動地任由他擺弄,不喊疼也不哭,就像是不知道疼的一樣。
看著小白盈冰一樣的臉,小龍進忽然使壞,用力在她受傷的腳腕上一捏。這一下,小白盈再也挺不住了,不禁痛撥出聲,隨即憤怒地給了小龍進一個耳光,清脆而響亮。
作為封靈龍家的太子爺,小龍進哪裡受過這般委屈,正要發怒,一抬頭忽然看到小白盈紅紅眼眶中的淚光,怒火不知不覺就被壓制了下去。小龍進忙掏出手帕要幫她擦眼淚,卻被她不領情地用力推開,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小龍進知道眼前這個小小的冰美人兒是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