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古代養尊處優的王爺。
楚江王端坐在中央,四樣樂器圍在他身周,自動奏響著古老的曲調,彼此之間配合得天衣無縫。許是感覺到眾人的到來,楚江王忽然轉身,對著眾人緩緩吟出一首詞。
“傲絕今古,風雷怒氣慣洪波。凡塵千載如梭。鬼剎重出禁錮,戰鼓震金鑼。赤血銷白骨,天下森羅。
“黃泉半坡。為執念、動干戈。不懼灰飛煙滅,殺盡佛陀。指天為誓,願成咒、魂魄獻群魔。身為祭、血亂長歌。”
吳翼四人聽著楚江王低低的吟誦,心頓時抽緊。楚江王所吟的,可是森羅血咒的咒語啊!
任碧空乾巴巴地笑了兩聲:“那個人開始用人質威脅他了啊!這麼不斷地回放這首歌,還讓他念森羅血咒的咒語,那人不就是在提醒楚江王,姬鴻光還在他手裡呢嗎?”
用最牽念的人來威脅,可是比單純的精神控制更加厲害呢!楚江王怕姬鴻光出事,根本就不敢反抗,哪裡會如秦廣王那樣剽悍,徹底將生死置之度外,敢拼盡全力與魔一斗。
從任碧空口中聽到“姬鴻光”三個字,楚江王渾身猛地一顫,身邊樂器演奏出的曲調瞬間大亂,就如楚江王此時的心境一般。楚江王忽然身形一閃,衝到任碧空面前,急急問道:“他在哪?你知道他在哪是不是?戰鬥開始了?各路神魔都來了?他果然是中計了?”
任碧空一愣,隨即點了點頭,卻不知該說什麼好。看著面具後那雙迷茫的眼,任碧空心中微微一動。
楚江王,好像還被那人改了一下記憶。他現在的記憶好像還停留在千年之前,停留在姬鴻光前往黃泉半坡的那一天。
楚江王身體顫抖著,向後退了幾步,身體便撞在了羯鼓之上,發出“咚”的一聲響。楚江王猛地一聲大叫:“是戰鼓聲!已經開戰了!還好,正好趕上了,我要去幫他!”抓起竹笛,胡亂劈刺,正與一群看不見的敵人交戰。
四樣樂器依然在自顧自演奏著,只不過被楚江王這麼一衝撞,節奏都亂了。陳黃鷹低聲問楊傾書道:“他這是犯什麼毛病了?怎麼就跟個瘋狗似的?”他毫不懷疑,如果此時靠近楚江王,一定會被楚江王抓來一頓亂咬的。
楊傾書道:“記憶混亂的結果就是這樣的,現在他應該是已經分不清哪些記憶是真的,那些記憶是假的了。說不定,他就連現在是什麼時候都不知道了。”
這樣的情況,相對來說是十分危險的。很顯然,楚江王的記憶是停留在多年前黃泉半坡大戰那天的,過一會兒楚江王可能就會把他們所有人都當作會對姬鴻光不利的那些所謂的神佛。到那時,楚江王定會拼盡全力向他們進攻,雖說這樣對激發吳翼四人的潛能很有幫助,可是危險性卻是非常大的。
一個不要命的人豁出一切上來拼鬥,即便是天下第一高手也免不了要考慮一下是否應該先撤。如今,他們撤是撤不了了,只能看看這一戰是否能夠激發出吳翼四人的潛力了。
靠單純的打仗升級,真是不好玩。
任碧空扭頭看著胡逸之道:“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這句話都念叨懶了。老二,我們要不要先動手?”
先動手便先把握住主動權,對戰爭絕對是有利無害的。
胡逸之道:“就算先動手,也不該是我們先上的。”轉頭看了看吳翼四人,“你們先上吧,我們在旁邊看著。”
這之前,胡逸之便已說過,闖森羅門的主力軍是吳翼四人,五龍子只不過是站在一旁準備補刀的,以免吳翼四人不小心被殺。剛才在秦廣殿中,被魔控制了的秦廣王的目標是五龍子,吳翼四人沒什麼插手的機會,就只能在旁看著。可如今,卻已經不再是站在一邊旁觀的時候了。
這一次,他們要認認真真面對秦廣王。很多時候,危險只不過發生在一剎那間,若是自救還有一線生機,等待別人救援勢必會耽誤一些時間,說不定在救援到來之前自己就已經先命喪刀下了。所以,即便五龍子說會在旁邊護著,不讓他們被打死,可是到了關鍵時刻,五龍子未必能夠指望得上。
無論何時何地,最信任的人永遠都應該是自己,因為只有自己才不會害自己,也只有自己能夠在最緊張最關鍵的時候出手救自己。至於其他人,即便不來救,也是實屬正常。
畢竟,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誰欠誰的說法,即便有人說要給予幫助,也不該抱有太大的希望,即便別人臨陣退縮不敢相幫,也是人家的自由。而身為被幫助的人,沒有資格去指正別人的爽約。若要怪,便只能怪自己修為不夠,怪自己不夠努力。(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