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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傅京眉頭緊鎖,“嗯,知道了。”

那人一身黑色斗篷,兜帽將臉遮擋的嚴嚴實實。轉身離去時,風吹動兜帽,還是漏出點點,儼然是從外剛回京的寧祥。

他是替寧謙來送東西的。

——

太子太保正睡得香甜。今日是初一,照理該在正房夫人處歇息,太子太保翻了個身,突然覺得身畔的賈氏今日也太安靜了些。

往日,賈氏安歇從來都是不踏實的。

太子太保猛地睜開眼,就見身旁空了,“來人!”太子太保掀開帷帳,對著外間喊了一聲。

往常,外間是該有丫頭守夜的,不論是半夜口渴起來要茶吃還是腹餓要小食,都會有丫頭著急忙慌的近來應聲,然後跑去準備,今日卻太安靜了。

靜的詭異。

太子太保猛然驚覺身後有寒氣閃過,憑著多年的警醒,他下意識往旁邁了一步,只見一抹白光貼著手臂劃下。

是刀光!

太子太保轉頭看去,只見暗處立著一人,影影綽綽,看不真切。

“你,你是何人?竟敢夜入我府!”那人不為所動,一柄大刀在月光下寒光凜凜。

太子太保想從周圍摸索出一件趁手的兵器。可惜,這臥房裡盡是女人家的玩意兒。

那人並不多說,欺身便上,一柄大刀耍的虎虎生風,周圍的傢俱及瓶瓶罐罐都碎的稀里嘩啦的響。

太子太保此時反而鎮靜不少,按照這動靜,外院的家丁們聽見了,自是會進來營救。

險險的避開一記劈砍,太子太保慌忙轉身往外跑。

“救……”開啟房門,太子太保剛要呼救,就見門外站著一人。映著月光,長身玉立,一身明黃格外顯眼。

七月的夜晚,微微涼風格外爽快。太子太保卻在見到門外人時,滿身冰冷。

“哧——”太子太保心口一涼,眼前的景象卻忽地變換了。

以往在朝堂上威嚴無限的臉旁,此時佈滿了冷漠。

“你,好好的去罷。”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卻是像從遙遠處傳來一般。

“為,什麼?”太子太保眼前陷入黑暗前,他有些不甘心。

那聲音飄飄渺渺的,讓人捉摸不清。

“朕留著你也沒多大用處了,你也該……”剩下的,太子太保再也聽不清。

沒多大用處,呵,沒多大用處……一世君臣,換來的卻是一句“沒多大用處”。太子太保心想,最是無情是皇家啊。

身後的黑衣人收了刀,躬身道,“主子。”

“將人撤走,別留下什麼痕跡。”聖上道,揮揮手,眼只望著天上懸著的月牙。

黑衣人領命而去。只聽身後傳來微微的呢喃,“今日,是新月呢。”

他有些不解,也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牙,上弦月*。他看了看地上的屍體,“或許,他命中就該遭此劫罷。”

——

且不管蔣陵身後是還有何人,其中還有多處疑點。傅京現下已將此案的卷宗悉數呈於聖上。

“嗯?太子太保畏罪自殺?”聖上挑眉,現在的局面正是他樂意見到的。

傅京恭聲道,“是,今晨是太子太保府上的一位女眷去開封府報的案,開封府聞是太子太保府上出事,就將案子移交給了京兆尹。”

聖上點點頭,“怕是廣南王一案,他牽涉甚多。”

傅京只當自己信了當初聖上的說辭,應聲道,“聖上聖明。那太子太保為王州丞脫罪,拿蔣家百十口子人命頂替,實在是罪無可赦。”

“嗯,既然主犯已伏誅,那他的家眷便盡數貶為奴籍,未出五服之內的女眷便充作軍妓罷。”

傅京眉頭微皺,幾不可見,“是。”

英喬被扒去了華服,一身中衣,頭上的釵環也悉數被拆去,髮髻散落。

眼見著偌大的太子太保府,一夜如大廈傾倒。英喬看見賈氏在一旁哭哭啼啼,嘴角噙了絲冷笑。

早曉得這府裡像是百年老樹,被蟲蛀的坑坑窪窪,不堪一擊。想不到,這一天竟來的如此快。

鳳慶並羽林軍前來接管了太子太保府,一應女眷盡數被鎖鏈拷起,只等著發配邊疆去,充作軍妓。

英喬挺直了脊樑。她知道父親雖手底下沒做什麼乾淨事,但唯有謀反一途,他決計是不會沾染的。定是有人在背後誣衊,英喬想。

慢慢跟著一眾女眷往外走,英喬看見了在她前面不遠處的奉三奶奶,按說,她該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