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人不知,眼前的這人乃是貴為皇胄的平固王,居然在眾人面前立下這般要與大家共進共退的誓言,簡直就是震撼人心。“誓死追隨主帥!”唐俊星高聲一呼,此時立刻有人跟著,“誓死追隨主帥!”
眾人齊聲,聲音久久在驃騎營上空迴盪,經久不息。
寧謙與趙安諾站在校場外,駐足觀看。“他能得如此多將士的愛戴,也是有道理的。”趙安諾將馬韁繩系在木樁上,“以前,母妃因著不喜十三皇兄的生母,便順帶著不許我們與十三皇兄有所來往。有時在宮中偶然碰面,我皇兄脾氣不好,還常常毆打十三皇兄。十三皇兄的眼神很兇,我到現在都還記得。正因如此,我不喜他。任誰被那麼兇的眼睛看過,心裡都會不舒服罷?”寧謙點點頭,圈著趙安諾揀了條無人的小徑,往大帳走去。
“你說的,我倒是有所耳聞。後來他離開皇宮,我在豐城第一次見到他。他那個時候,哪裡像個皇子,就跟剛從狼窩回來的人一般。但若不是他的眼睛裡充滿了不屈,讓我下定決心扶持他,怕是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回京城,更別說現在的局面。”大帳外站著兩名守門計程車兵,見到寧謙行禮示意。
“如今邊境安穩,百姓安居樂業,因此朝中也漸漸生起貪圖安逸,奢侈腐敗之風。近些年,各地每遇大事,朝中就算撥下不少款項,都會有層層官吏盤剝,能夠送到百姓手中的,更是少之又少。聖上年事已高,很多事情早已生了中庸平和之心,不復當年一心要除積弊,治沉痾的雄心。平固王爺如今正值壯年,又勵精圖治,想來整頓朝綱已經勢在必行,非他莫屬。”二人入了大帳,邊聊邊等待趙安倫回來,“你皇兄齊王雖是神勇,卻是並無良謀。性情暴虐,雜念過多。實在不是為君的人選。你母妃也是心高氣傲,身為宮婦,竟也想著干涉朝政,若是任由他們發展,不僅害了你,怕是連整個江山都要跟著賠進去。”寧謙嘆了口氣,“此番你來為齊王說情,也只是能說動平固王留齊王一個全屍,能夠帶回京城來厚葬。連聖上都已經下定的決心,你卻不能違逆了聖意。”
趙安諾點點頭,“我自然是省得,可到底是我一母同胞的兄長,我卻不能棄之不顧。”
正說著,就見帳門被掀開。“難不成聖上終是體恤本王了一回,遣你這個相爺大人來,為我壓陣?”趙安倫聽聞身邊人說寧相爺在大帳中等候,見趙安諾也在,趙安倫心中隱約曉得他們前來,所為何事。
“若是能遠離京城,我自然是願意,可也得王爺親自來請我才行。”寧謙無奈道,“今日來卻是要王爺賣我一個面子。”
趙安倫擺擺手,“曉得你要說什麼,但也要相求的人來求。你的面子我自然是給,但也要看相求的人心誠不誠。”趙安倫嘴角噙著一絲笑,丹鳳眼望向趙安諾時隱有若有所思。
寧謙只得坐在一旁,剩下的也只得她自己來說。
求人要有求人的態度。趙安諾自知以往與趙安倫結下的樑子過多,態度就不由放軟了許多。“皇兄……”這聲“皇兄”以往只對著趙安錫如此叫過,想不到竟還有一日會對著趙安倫喊出來。自小,母妃總說趙安倫是“賤人所生的賤種”,平日裡連見到都要繞著走的,想不到有一日,竟也會低聲下氣的喊一聲“皇兄”。
若說造化弄人,想來也不過如此了。
趙安諾起身,向趙安倫福了福身,“求皇兄幫我。”這一禮既算是對過往的致歉,又是誠心誠意求他為自己辦事。趙安倫低聲笑道,“既受了這禮,又有寧相在一旁說和,你也不用說你所求之事,我心中自然有數。十皇兄到底也是皇親貴胄,不能平白就死在外頭,倒是我會將他帶回,交給聖上裁決。”
“如此,便多謝皇兄。”
作者有話要說: 睡不著,爬起來更新~
又到了週末,祝好夢,祝開心!
☆、第一百四十九章 無心之失
寧善在寧府呆了足有兩日,日日帶著寧福往寧儉的院子跑。不吭聲,也不動彈,直愣愣地盯著寧儉,饒是寧儉這麼一個“風雨欲來,我自巋然不動”的人,都覺得心裡發毛。
這日,寧儉正與賬房先生在賬房抽查府內近來賬目,就見寧善又帶著寧福“翩然而至”。見賬房先生在場,寧善只木然坐在一旁。
寧儉忍無可忍,“你過來。”
寧善一步一挪的過去。“你與傅京打架了?”寧儉看了看寧善的臉上,光滑細嫩,哪裡有被打的痕跡。
寧善搖頭。
“那就是傅京厭棄你了?”一想到這種可能,寧儉的眉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