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似是看透他的心思一般,“不要想著矇混過關。你不是自詡是館子裡的頭牌嗎?你可要使出渾身解數來,不然不管你求什麼,我可都不會應的喲!”那人的手指撫上了他的嘴唇。“薄唇的人最是薄情呢,小玉兒,你會不會求完了我,就將我拋在一邊罷?”
“軟玉跟了主子,一輩子都是主子的人。只有主子厭棄了軟玉,萬沒有軟玉背叛主子的說法。”他想,若是能離了這個地方,撒下再大的謊又能如何?那人輕笑,“那你倒是說說,你求什麼?”笑聲低沉,就連聲音都似是帶著魔力,一字一句都教人心悸。
“軟玉只求能助主子,隨著劉大人將館子開到京裡去,軟玉也想跟著主子謀一份前程。”軟玉一個頭磕下去,就再沒了退回去的藉口。那人這次笑得肆意,“前程?小玉兒,你可知自你踏進了這館子,你可再就沒了前程可言。”
軟玉將心一橫,“軟玉求的不是那仕途前程,也不是財運前程。而是身為頭牌的前程。”
那人似是起了興趣一般,“哦,這倒是新奇。你且說一說要怎麼謀你這個頭牌前程?”語氣中滿是戲謔的笑意。“京中的妓館娼寮數不勝數,每年的頭牌比試自然是空前盛大。若是軟玉能在頭牌比試上拔得頭籌,自然能叫咱們象姑館在京城揚名立萬,遠近馳名。”
“你當真是這般想?”軟玉喉中哽咽,“軟,軟玉不敢欺瞞主子。”
拙劣的謊言,在他口中說出來,竟分外可愛。“我曉得你騙我,”軟玉心中一凜,“可我偏偏就想上你的當。”軟玉跌入谷底的心猛然被提起,那人將他扶起,安置在榻上。“你知道規矩,伺候好了,什麼賞都給你。”
軟玉眼神晶亮,口中稱謝不迭。這“謝”字還未說出口,軟玉便後悔不已。
似乎那一夜,成了軟玉這輩子最不想記起的夜晚。
偏偏現在,溫香的“提醒”,叫他又記了起來。那種疼痛的感覺像是仍在一般,教人痛的發狂,直想一頭撞死,早死早了事。
“該死的……”軟玉低聲咒罵,卻又不知自己罵的是誰。一時之間不由怔忡,吶吶不語。其實最該罵的,是自己罷。若不是自己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又何必忍辱至今,一步步將自己推到了這種眾叛親離的地步。他記得曾經溫香還是他的至親好友,二人同入館子,一同拜在同濟府最出名的老象姑的門下,修習技藝,每日本是無話不談。卻不成想,到了如今鬥來鬥去,說一句話都要使十二分的心眼兒的地步。
軟玉緊了緊身上的緩袍。今日的陽光似是帶著寒意,不復往常的溫暖。軟玉想,又順手扯過一塊小褥子,蓋在了身上。明日若還是這般冷,就乾脆不去館子裡接客,只管窩在房內休息便是。
嘆了回氣,倚著一雙修著青竹的迎枕,閉眼小憩。
——
傅京並著寧謙上了登仙樓,早有劉智與梁老在雅間等候。一見到寧謙,二人俱是一喜。
這梁老乃是上一任丞相的弟子,與寧謙系出同門,寧謙私下裡還得喚梁老一聲“大師兄”。梁老站起身來,“寧相爺肯大駕光臨,看來老夫的面子還是有些用處的。”
“大師兄相邀,師弟又怎敢拒。可不是得乖乖的過來,聆聽師兄的教誨。”寧謙因著是私下的場合,倒不似以往,逢人便打官腔,好生沒趣。“教誨可談不上,不過是有一事,想要請相爺給個面子。”
劉智適時上前,給寧謙做了個長揖。“這是我外家的侄兒,自小便與我十分親厚。只如今,他這三年外放也是任職期滿,無奈調入京城之事,聖上遲遲沒個章程,吏部也是左右推脫。後來我這侄兒求到老夫的跟前兒,老夫這才腆著老臉,懇請相爺賣個面子。好歹也給我這侄兒指一條生路才好。”
寧謙仔細聽了,上下打量了這個劉智一番。“聽聞你日前是在同濟府做知府。”劉智忙上前應答,“正是。下官是恩科九年下放到同濟府任職,近日恰好外放期滿,這知府在吏部算是卸了任,如今只好來求相爺指條明路。”
傅京一直是以沉默示人,梁老告老之時,傅京尚未入朝做官,二人自是不識得。見梁老的眼神不斷的在傅京身上打量,寧謙也並未有介紹二人認識的打算,傅京就乾脆一直裝個瞎子啞巴,不看不說。
寧謙點點頭,“同濟府知府劉智,近三年來,所轄地區風調雨順,富庶富足。一直以來甚得聖上的歡心。這差事辦的好,聖上自然是心中有數。若是這恩旨遲遲不見下達,恐怕是聖上另行安排罷?”
劉智心中不安,“相爺有所不知,下官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