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蘞拿著報告，眸色斂著，許久沒出聲。

也不那麼突然，紀衡設計圖畫得好，紀紹榮也繼承了他寫實畫的天賦。

當初毛坤說懸康圖示是小七跟雪純兩人設計的時候，就有些苗頭的，對於雪純白蘞不問太多，而小七從小就是孤兒。

甚至沒有正經的姓氏，跟著毛坤姓。

連學都沒上完，沒學過設計沒學過繪畫，偏偏跟得上雪純的節奏。

白蘞又想起紀衡，為了任晚萱，他換了湘城家裡院子裡的多種傢俱。

要是知道自己真正的孫子從小就被遺棄在外，連學都沒上完，該有多難過？

白蘞看著花瓶裡插著的那枝玫瑰，沒有說話。

“姐？”毛坤叫她。

“嗯，”白蘞回過神，她將這張報告單疊起，抬頭看毛坤，“小七他們現在在哪，讓他們一起過來吃飯。”

她拉開抽屜，從裡面摸出一個白色煙盒。

抽出一根，卻沒點上，

103那麼大，容得下更多的人。

接到毛坤電話時，小七還在懸康分店。

“姐讓我們去山海吃飯，”小七拿起放在一邊的傘，抬頭看雪純，“雪純姐，你去嗎？”

雪純看對面馬路停著的一輛車，她拉拉身上披著的外套，淡淡一笑，“不了，你跟小五去吧。”

小七沒勸她。

從白蘞正式搬到山海公寓後，雪純就很少過去了。

小五跟小七離開。

雪純站在門口目送。

一直停在對面的車緩緩開過來，停在她身側，後車窗降下，露出許老太太的臉，她挑剔的目光落在雪純臉上，“雪純小姐，我們聊聊。”

這邊。

小七跟小五到了103。

103今天人多，就分了兩桌，喝酒的紀邵軍紀衡等人一桌，白蘞他們坐在外面的玻璃房吃飯。

姜附離不喝酒。

小七到時，他正優雅地坐在外面桌子邊，伸手幫白蘞擺正筷子。

“外公，”小五跟小七都隨著白蘞叫人，到玻璃房外面，又低聲叫姜附離跟白蘞，“姐，姜哥。”

白蘞靠著椅背，她抬眸看向小七。

上次剛在慕家見過任家薇。

其實仔細看小七的眉眼，是有那麼點像任家薇的，而他輪廓，也能看出點紀紹榮的影子，之前沒把他往紀紹榮身上想過。

她觀察小七時間有點太長了，姜附離瞥她一眼，伸手，給她倒了杯可樂。

提醒她大可不必看這麼長時間。

他一垂首，擋住視線，白蘞收回目光。

垂眸，慢條斯理地端起這杯可樂。

沈清把另外一份魚湯端上來，“阿蘞，曉晗，小七，你們多喝一點，都瘦了。”

小五雖然染著一頭紅毛不著調，但紀衡跟沈清他們都知道這幾個小孩是孤兒，平時看他們總會多憐愛一分。

尤其是小七。

“謝謝舅媽。”小七站起來向沈清道謝。

沈清早些年沒聽過任晚萱叫過她一次舅媽，任家人大多是看不起她的，認識白蘞之後，一堆孩子叫她舅媽。

“哎，多喝一點，今天的湯小陳燉的，有很多。”沈清笑著看這一桌上的人。

吃完飯。

紀衡這幾個人要打麻將，寧肖他們上樓學習。

小七跟小五也要回酒吧了。

白蘞送小七出門。

毛坤知道白蘞有話要跟小七說，就帶著小五先去開車。

白蘞沒穿外套，只穿著白色單衣，晚上七八度的天氣，她也不覺得冷，雙手攏在胸前，走下五號樓門前的階梯。

“小七，我應該是找到你的親生父母了。”她跨下最後一步樓梯。

站在門口路燈前。

山海公寓以前是沒有路燈的，不過這一年內建滿了太陽能路燈，白蘞站在路燈下，溫和又明亮。

聽到白蘞的聲音，小七沒有太大的反應。

只愣了一下，他已經很久沒有想過自己的親生父母了，尤其知道自己是被遺棄後，對此並無感覺。

“我沒跟其他人說，”白蘞看向小七，“但無論你怎麼做，我都會支援你。”

她伸手，把手裡的那份報告遞給小七。

小七有些恍惚，他低頭接過白蘞給他的報告。

翌日。

雲霄酒店。

小七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