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別不是想打死他吧?”德夫林愣愣地說著。
“你說什麼?”
梅很急忙往窗外一看,只見金白利把趕馬鞭丟到一邊,收起剛才撐著的陽傘,朝著拉克倫的頭上狠命一擊。真是太糟了!還好那是陽傘,拉克倫的頭還經受得起。
“天哪!她怎麼會這樣!真是太糟了。”梅根驚異地說。
“我想那蘇格蘭人和你有同樣的想法!”德夫林幸災樂禍地大笑起來。
“這一點也不可笑。她一定是被寵壞了。”
“她既然不喜歡那個傢伙,為什麼不能這麼做呢?”
“噢,你總是喜歡和我對著幹!”
“哪兒的話!不過這一下也稍解了我心頭之恨!我真想親自給他來上一拳!”
“別那麼衝動,好嗎?”
兩人正說得起勁,拉克倫走開了。金白利彎下腰來照料著霍華德。只可惜梅根和德夫林離得太遠,加上窗子關著,他們聽不見兩人在說些什麼。梅根只好寄希望於從阿巴嘉和希拉利嘴裡知道這事的來龍去脈了。用不了多久,這兩個人就會把事情傳得沸沸揚揚,讓每個人都知道的。——————————* “德夫”是德夫林的簡稱。
第七章
“哦,這未免也太浪漫了點!”
“依我看金白利小姐和坎斯托子爵恐怕就差沒訂婚了。”
“唉,不是那麼回事,否則……”
“嗨,我聽說……”
“真是太粗野了,如果我……”
“他們蘇格蘭人本來就是這樣……”
“也不能那麼說。我父親的堂兄就是蘇格蘭高地人,他們還打高爾夫球。他們也是文明人。”
“我是指她用陽傘打他的腦袋!多好的一把傘啊,可惜了。”
“唉,我還聽說……”
“這事實在是太有趣了。”
“阿巴嘉,你當然會覺得有趣。你不是在埃爾伯特頭上打壞了四、五把陽傘嗎?”
“噢,親愛的,只是兩把。”
“嗨,我聽說他……”
“上帝呀!梅布林,別那麼大聲嘛!你聽說什麼了?”
梅布林降低聲音咕噥了一句:“好啦!我都給忘了!”
傳來了一陣咯咯的笑聲。“事實上,據可靠訊息,她已經拒絕他三次了。”
“誰?特拉維斯侯爵嗎?”
“不是,你這個笨蛋,是那個蘇格蘭人!”
“那子爵怎麼樣!他條件不錯,而且看得出他對她很感興趣。”
“你是說坎斯托嗎?他對誰都感興趣。你懂我的意思嗎?”
“好了,好了,希拉利,別那麼刻薄嘛。不就是前幾個月子爵追求你侄女兒,最後不了了之嘛!”
“沒那麼簡單。三個月前他還追求我女兒了,可從來沒提過結婚的事兒。”
“我說啊,跟他父親一個德性!老坎斯托年輕時就是個浪蕩子。”
“胡說八道!他們只是粘粘乎乎的下不了決心,這是祖傳的作風,你懂嗎?”
金白利一整天都在聽著別人叨叨這些事情。早餐時,之後的演奏會,下午品茶期間,以及晚餐過後,她都會聽到別人在不停地竊竊私語。當她看著他們時,那兒立刻就靜下來,可只要她把頭轉開,人們又開始暢所欲言了。她感到窘迫不已,只好趁人不注意,一個人悄悄溜出了玩牌室。反正眼不見心不煩。
她一下子成了人們議論的中心。對此她深感痛心。可是拉克倫早晨製造的那支小插曲又實在是太惹眼了,不可能不在謝靈·克羅斯掀起一陣譁然。
俗話說得好,“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明天也許整個城裡的人都會談論這件事情。一星期後謠言不傳到她父親耳朵裡才怪呢!他一定會氣急敗壞地親自前來。他女兒的名字居然和一個蘇格蘭人連在一起,對此他決不會不聞不問的。
人們津津有味地議論著那個小插曲。不多久,金白利便發現,這事已在他們的口中變成了另一個樣子。謠言真是可畏啊,不用幾個來回,一切已面目全非。
那件事情在人們的口口相傳中變出了好幾種版本。一種是說可憐的霍華德被那個蘇格蘭高地人狠狠地捧了一頓;另一種說是因為金白利撕毀了和拉克倫的婚約,才使拉克倫看到霍華德向自己夫婚妻獻殷勤時,一時頭腦發熱而大打出手;還有一種說法更離譜,說什麼是詹姆斯·特拉維斯給了霍華德致命一拳。其實詹姆斯當時根本沒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