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晨的擔心,果然在幾個月後得到了驗證。
其實,蘇聯遠東情報局的據點——瓦爾莎西菜館,早已經被複興社的王新衡和沈醉盯上了,只是苦於沒有抓到任何證據,王新衡還沒有動手。
原來,羅倫斯上校到上海接手佐爾格的工作後,正值民黨軍隊集中全力“圍剿”蘇區紅軍,蘇聯遠東情報局在華的情報工作重點,也轉移到蒐集相關情報上來,以協助中國工農紅軍粉碎敵人的圍剿。
羅倫斯經過一番努力,終於開啟了情報工作的新局面。
遠東情報局的情報網路,遍及以上海為中心的各大城市,甚至滲透到蔣介石的武漢行營、北平行營、南京警備司令部等要害部門。
由於情報工作的迅速發展,羅倫斯對加入遠東情報局的人員,在審查和使用安排上就不那麼慎重了,後來加入的情報人員,魚龍混雜、良莠不分,最後終於從交通員陸海防身上,給整個遠東情報組織帶來了滅頂之災!
瓦爾莎西菜館是遠東情報局的核心所在,陸海防作為羅倫斯的重要交通員,擔負著同其他情報網路之間的聯絡工作。
這個位置非常重要,但陸海防沒有經過系統的特工培訓,人又有點油頭滑舌。
這個陸海防是湖南嶽陽人,北平師範學校學生,北伐戰爭時期,在武漢參加革命,曾在國民革命軍第十一軍政治部任職。
1930年5月份,一個偶然的機會,陸海防在上海遇到原國民革命軍第十一軍政治部同事於生。
此時的於生,已經是佐爾格領導下的拉姆扎情報小組的主要成員,於生了解陸海防精通英文,思想又比較傾向於革命,於是便吸收陸海防加入了佐爾格的情報組織。
陸海防的主要工作,便是將每天中國報紙上刊登的有價值的材料,翻譯成英文。
佐爾格調離上海前,根據秘密工作的原則,曾經嚴格要求,陸海防只能與於生單線聯絡,後來佐爾格調走,於生不久也調離上海。
於生臨行前,將自己負責的一部分情報關係轉交給陸海防,讓陸海防直接接受羅倫斯的領導。
在於生移交給陸海防的情報關係中,有一位極其重要的人物,他叫劉思慕。
劉思慕,廣東新會人,嶺南大學畢業,早年參加民黨,曾任廣東省黨部秘書,後經鮑羅廷介紹,到莫斯科中山大學學習,1927年從蘇聯回國後便脫離民黨。
1933年,劉思慕旅歐回國以後,在上海參加了遠東情報局,1934年打入南京民黨內務部,1934年底,更是貼近到蔣介石的身邊,任蔣介石的“武漢行營”上校法規專員。
此時,正值中央紅軍“第五次反圍剿”的關鍵時期。
在內務部時,劉思慕便經常把蔣介石的圍剿計劃以及軍事地圖帶回家,逐張拍攝下來,每張拍兩次,沖洗後透過交通員傳遞給遠東情報局的羅倫斯。
劉思慕到蔣介石武漢行營任職後,更是集中精力蒐集蔣介石追剿長征中的紅軍兵力部署情報,透過武漢的交通員把情報傳遞給上海的羅倫斯。
這個交通員便是大名鼎鼎的崔國翰。
崔國翰,湖北江陵沙崗人,1913年入湖北法律專科學校,1920年回鄉,任縣自治籌備處秘書,1927年6月,加入黨組織,7月份與黨組織失去聯絡。
1927年11月,崔國翰受張知本邀請,出任湖北省政府秘書,後因湖北省政府被民黨右派控制,崔國翰便改操律師職業。
1931年,崔國翰到上海,遇到湖北老鄉胡鄂公,胡鄂公當時已經是佐爾格的遠東情報局裡的秘密成員。
胡鄂公是老同盟會會員,中山先生的忠實追隨者,曾參加了武昌首義,參與了革命軍的重要軍政指揮事務,為辛亥革命貢獻了自己的心血與才智。
在胡鄂公的介紹下,崔國翰加入了遠東情報局,成為一名地下交通員,主要是作為於生和劉思慕之間的聯絡員。
1933年,胡鄂公被捕,由於胡鄂公是老同盟會員,社會關係不一般,各方立即展開營救,不久之後,他就被釋放出來並轉道到了北平。
胡鄂公的被捕,雖沒因受刑而出現問題,但還是不可避免地造成遠東情報區域性分情報網的暴露,崔國翰擔心自己受到連累,於是舉家遷回湖北沙市避難。
崔國翰離開以後,他所擔負的交通員工作,便交給了他的大女婿關兆南負責。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羅倫斯來到上海,接替了佐爾格的工作,關兆南正式成為羅倫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