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眼看著水面上的漩渦越開越大,緊接著,在漩渦的中心緩緩升起一個黑影,同時亮起四點火光。
藉著磷火微弱的光線,方飛揚和陳霄生勉強能夠看到那是一個全身披掛的武將形象,騎在一匹純黑色的戰馬身上,兩點火光燃燒在他的眼眶之中,另兩點,燃燒在胯下戰馬的眼中。
在他身後,浮現出隱隱約約的旌旗、戰鼓、號角和兵士形象,似乎是他所帶領的軍隊。
戰鼓聲從他身後傳來——咚、咚、咚……
只見那匹戰馬撒開四蹄,一步步的從漩渦中心走出,四蹄燃燒著火焰,踏在水面上發出“滋滋”的聲音。
騎在馬上的那名武將全身黑煙繚繞,綠芒隱隱,臉上帶著一股說不出的猙獰暴戾。
這個鬼將身形略有些消瘦,但是骨骼粗大,身量極高,身上十餘道傷口血肉反捲,顯然生前死的極慘,全身的鎧甲破破爛爛,但卻是金吞口、獅蠻帶、狻猊甲、虎頭靴,手拿一柄長及八丈的紫金滾龍刀,無一不表明這鬼將生前的顯貴。
人死之後靈識全滅,魂魄進入地府轉入輪迴,只有精神堅強且執念旺盛之輩才可能儲存一絲靈識,以陰鬼幽魂之身修煉。
而只有那種怨念奇重的陰魂,才能真正憑藉一股怨憤之氣修煉成厲鬼,這種情形極其少有,說是萬中無一也不為過。
這名武將生前死的極慘。顯然是死後冤魂不散,不知怎麼的逃脫了地府的拘押,用陰冥之氣滋養自身。修到瞭如今的境界。
方飛揚大概的估算了一下,看這武將出場的氣勢,只怕修為要接近“魂將”境界。
更關鍵的是,身處冥河之內,無數的陰煞之氣對其是極大的補充,若不能一擊必殺,就算受了再重的傷勢。這具武將只要往冥河中一潛,不僅沒人能找到他。身體也能迅速復原。
那名武將騎在戰馬之上,一步步的走到河岸上來,空洞的眼光中跳動著鬼火,突然衝兩人開了口——“留下……金鈴。饒你們……性命!”
聲音嘶啞,如夜梟啼哭,聽起來難受之極。
以方飛揚和陳霄生現在的實力,正面和這鬼將交手勝算很大,然而這畢竟是百鬼堂的腹地,萬一動靜太大,把魑烈、魍繩、魎噬三位長老引來,那可危險之極。
陳霄生用眼神向方飛揚示意了一下,從懷裡拿出了一張古拙的羊皮卷。上面畫著複雜的圖案。
這是“大須彌九宮星羅陣”,蘊含了無數道星光劍氣,厲害無比。不過需要提前佈設,而且一旦佈置後就無法移動。
於是趁著那鬼將挑釁的時機,方飛揚主動踏前一步,做出準備迎敵的架勢,而陳霄生則退後一步,暗中開始了陣法的架設。
那鬼將顯然還遵循著身為高手的尊嚴末代捉鬼人最新章節。見方飛揚主動坐上來開始活動手腳,居然也不進攻。好像是要等他熱身完畢一樣。
然而方飛揚活動了一會兒之後,居然又退了回去,和陳霄生一起遠遠地離開岸邊,擺出了一副等你上岸的架勢。
被這麼一耽誤,那名鬼將顯然是等得不耐煩了,突然一催座下戰馬從河面上衝出,揚起紫金刀,劈頭蓋臉的向二人劈來。
刀未至,已經有無數的厲鬼兇魂自刀芒中閃現,發出淒厲的鬼哭之聲。
這鬼將生前必是個精神堅強且執念旺盛之輩,憑藉一股怨憤之氣修煉成厲鬼之身,不知道消耗了多少歲月才達至如今的境界。
然而他畢竟是憑本能吞吐陰煞之氣修煉得道,修為雖然不俗,但相應的道訣法術確是一竅不通,這一刀劈下來,使用的還是生前的武藝。
方飛揚和陳霄生自然不懼,但為了將其引到“大須彌九宮星羅陣”之中,卻不得不假裝不敵,且戰且退。
那具鬼將只保留有生前的一小股靈識,本就渾渾噩噩,哪能看得出方飛揚和陳霄生的意圖,再加上又被“拘魂鈴”吸引,自然是緊追不止。
片刻後,那鬼將終於一腳踩進了早已佈置好的陣法。
陳霄生立刻引動陣法,只見縱然是在幽暗不見天日的地底,依然頓時有風雲變色。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無數道光影從遙遠的星辰投射下來,穿過頭頂堅實的巖壁,在冥河上空中映出一個玄妙的圖案。
與此同時,無數道劍氣破土而出,構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劍網,將那鬼將困在原地。
星光泯滅,劍氣縱橫,那鬼將在法陣之中嘶聲慘叫,身體上黑氣被驅散了又聚合,接著再驅散。
與此同時,陳霄生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