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威平出車禍了。
新聞播報的時候常禾彷彿沒聽清,看著畫面中兩車相撞的情景,晏威平常用的那輛轎車後座被撞得稀爛。
死了嗎?
恍恍惚惚、後知後覺地笑出了聲。
常禾上了樓,在主臥的門前蹲坐下來。
郊區別墅的主臥是個禁區,以前常芝苓就是被關在這個房間。十幾年了,這扇上鎖的門終於可以破開了。一門之隔,這裡面存放著常芝苓的骨灰和所有的遺留物品。
當年那場虛假的葬禮下葬進墓地裡的只是個空盒,晏威平惡毒地連她每年接受孩子祭奠的機會也不給。
……
晏虞頹廢了好幾天,約著姜雲喝了好幾天酒。
“你到底咋了?”姜雲支著腦袋看她。
天天啥也不說張嘴就是喝,一個人買醉黯然神傷,醉倒了她還得給人送回酒店。
可憐自己是個免費勞動力。
絕對是失戀了吧?鬥不過家裡的姐姐妹妹們?嘖嘖嘖,太慘了,還好自己不入愛河。姜雲胡思亂想,百無聊賴地當個沉默的保鏢,她只要負責在晏虞喝完後送她回酒店就好。
環顧四周,沒想到看到了鄭家頗受寵愛的小兒子。
看起來年紀輕輕,剛成年?聽說鄭家管人還是比較嚴的,怎麼會來酒吧?
一夥同齡人嘻嘻哈哈地圍著他。
“唉,那好像是鄭家的小兒子。”姜雲胳膊肘懟了晏虞兩下。
好在晏虞喝得不多,腦子尚且清明,撇了姜雲暗示的那邊一眼。
上次在訂婚宴上見過一面的男的此刻搖頭晃腦,看起來不太正常。
“我說他不會磕藥了吧?”姜雲小聲道。
晏虞默默開啟手機錄影。
……
難得有一天沒有喝得爛醉,晏虞回到酒店套房中。
腦子清醒著就會想起那些事情來,奇葩的家庭關係,常禾對她的毫不在乎……
按理來說她應該遠離晏家這個是非之地,可是她仿若陷進了淤泥裡,越掙扎就越痛苦。
一想到自己應該離開常禾……
這個把她當猴耍的女人,整個圈子裡都沒幾個人敢和她大聲說話,更別說敢戲弄她了。
都是因為常禾,明明只要常禾不來招惹她,安安分分地過完照顧她的那一個月,不用多時她就能放下少時遺憾。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常禾呼之即來,揮之則去,利用得淋漓盡致。
白白奉上一顆心去給她踐踏,雖然自己以前做的確實不是事,也挺活該的。
一切都是因為第一晚的迷藥……
可笑的是她居然不想離開常禾。
她只是在逃避,或許她潛意識裡早就接受了自己與常禾的姐妹關係,只是藉著酒精不想面對罷了。
逃又逃不掉,分又不想分。
難道常禾就不無辜了嗎?分明她才是最無辜的那一個,本該是千金大小姐的美滿人生,而不是作為一個玩物忍辱負重。她們的關係造作成了這個樣子,全是晏威平的“功勞”。
晏虞突然心疼起負心的兇手。
那別糾結了吧,好像也沒什麼意思。晏虞喝了口溫水,閉眼想眯一會兒,這時一小時前發出去的資訊有了回應。
哪裡來的東西?是晏朝寧。
酒吧拍到的,你應該用得上。
晏晞做得過分了……什麼時候回家姐妹幾個一起吃飯?別整天在外面喝酒。
大姐她什麼都知道。晏虞握著手機,仰頭靠上沙發背,手臂遮了遮頭頂的刺眼燈光。
明天吧。晏虞回了最後一句。
……
晏威平出車禍了,熟悉的晏家手筆,與當年晏晞母親的車禍手法相似。接下來只需要和晏朝寧儘快完婚,何愁蠶食不了晏家家業。
於是面對晏朝寧的退婚要求,晏家想著是先穩定住她。
偌大的包間裡只有幾個人,鄭家掌權的鄭夫人以及老太太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算盤珠子打得快崩爛了。
“朝寧最近真是辛苦了。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八十多歲的鄭老太太一臉心疼,兩手顫巍巍想將晏朝寧兩手包在一起。
晏朝寧淺笑著抽回手:“鄭奶奶放心,我還好,只是婚約的事情我想還是先放放吧。”
“怎麼能退婚呢?我想你爸爸應該也是希望你早日成家的,結婚是喜事啊,沖沖喜。”老太太極力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