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輕笑:“下次老爺若不回來,叫人知會一聲?”
賈赦聽邢氏之言,雙眸發亮,追問道:“誒?我以為你不在乎,擔心我了?”
“沒有,我只是怎麼看那天你出走都像是在慪氣。”邢氏揚眉解釋道。
“你這人,太不好相與了。”
賈赦唸叨一嘴,邢氏如刀的目光當即射過來。賈赦連忙賠笑認錯。
“前兩天,我聽說老爺性情有變,每晚都喝的爛醉。”邢氏探究的目光落在賈赦的臉上,奈何這廝神色絲毫不變,還是剛才那副笑嘻嘻的模樣。
“借酒消愁唄。”賈赦自動忽略了邢氏話裡的重點,“性情有變”。
邢氏見他有所防備,再多問也無意義。如果賈赦的情況,真和她以樣,若換成是她,絕對會咬死了不承認。魂魄離體移魂之類的驚駭事,不用說別人,她自己都不行。算了,她自己就這樣“怪了”,根本沒資格去要求別人。
“我也有話問你,瞧你也不是個笨人,怎麼就把自己的名聲混得這麼差?”賈赦口氣很隨意,眸子卻緊緊的盯著邢氏的臉。
邢氏嗤笑一聲,自嘲剛才自己試探賈赦,這麼快就被報應了,如今也被賈赦試探。
邢氏沒回答賈赦,謊言怎麼說都有破綻,倒不如不說,由著他去猜想。邢氏隔著窗戶,依稀可辨外頭徘徊的身影。她跟賈赦聊天的功夫,那廝已經轉了幾十圈了。
賈赦跟著王夫人的目光看去,打量那個身影。
“有人等著急了。”邢氏笑道。
賈赦奇怪的看眼邢氏,搓了搓下巴,起身,揹著手出門。果然有個小丫鬟撲了上來,急切的要求他去見錢姨娘。
賈赦進了西廂房,便聽見女子的抽泣聲。那婦人聽說她來了,忙笑著從裡屋出來相迎,淚光點點,甚是出處可憐。
賈赦笑了笑,打量錢姨娘。
錢姨娘覺得是個好機會,眼淚瞬間掉的厲害。
賈赦微舉得疲乏,打了個哈欠,半栽在貴妃榻上,墊子鋪的厚,且軟和,倒真叫他發起懶來了。賈赦看夠了人,眯著眼問錢姨娘:“怎麼了?”
錢姨娘就等這話,趕緊把邢氏亂分王熙鳳點心的事兒說了。“我沒分著,算不得什麼,她也不想著老爺?她倒討好下人了,卻叫鳳丫頭好生難堪。這事兒我都不敢和鳳丫頭說,就怕倆人針尖對麥芒,關係再弄僵了。”
錢姨娘話說的很巧妙,簡練的幾句話,完美體現了邢夫人和王熙鳳的潑辣和多事,順帶著塑造了她“和善”的光輝形象。
賈赦呵呵笑了兩聲,打量錢姨娘的目光變得清冷了。
“還有件事,不知道老爺曉不曉得。”錢姨娘見賈赦沒什麼反應,覺得他許是不愛管那些跟他沒關係的,而她要說的這件事跟賈赦可有切實的厲害關係。
“嗯?”賈赦饒有興致的看著錢姨娘,期望她接下來的話能更有趣些。
“大太太把秋桐送給璉二爺做姨娘了。”錢姨娘聲音微微上揚道。
“秋桐,”賈赦皺眉,唸叨了一聲名字。
“對,是秋桐啊,老爺。”錢姨娘聲音更高了。
賈赦起身,理了理衣襟,斜眼看錢姨娘。“一個奴才罷了,哪值得你大驚小怪。”
“我——”錢姨娘話未說完,突然“啪”的一聲,左臉頰火辣辣的,耳朵緊跟著響起轟鳴聲。錢姨娘愣了半晌,方反應過來自己被賈赦掌摑了。錢姨娘兩眼立時委屈的冒淚花兒,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賈赦。
“你就是個奴才,膽敢非議主子!這次教訓是輕的,再有下次,家法伺候。”賈赦冷冷的甩話後,揹著手大步流星的離開。
錢姨娘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跪地嚎啕大哭起來。丫鬟東窗忙過來勸慰她,錢姨娘索性就抱著東窗大哭,鬧著要去陪先太太。
剛合上的門,突然被踹開了。小紅捧著兩匹段子氣勢洶洶的進來,把手裡的東西甩在地上,狠狠地瞪著地上那對主僕。
邢氏立在門口,沒有踏進屋半步,冷著臉看他們。錢姨娘和東窗嚇得抱得更緊了,恐懼的看著邢氏。
“沒人攔著你去死!”邢氏沒有一絲憐憫的打量她們呢倆,轉身要走,突然停住腳步。坐在地中央的主僕嚇了一跳,停滯了呼吸。
邢氏微微一笑,側首瞥向錢姨娘:“真真是實打實的忠心不二,先太太難得有你這麼忠誠的僕從,她走了多少年,你還能唸叨她,想著她,想來先太太在九泉之下也會被你的誠心打動,想你的。這樣,你若是真打算鐵了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