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讓所有人失望的是,哮狼之牙在六個月裡,都沒有出過團部半步。無奈之下,北國機甲報、傭兵日報、歸去來城晚報、北莽機甲論壇和北方聯邦機甲網都只能將哮狼之牙原地待命的沉悶訊息翻來覆去地報道。
而那些被紅魔鬼之敗養高了胃口的機甲評論員們也開始用尖酸刻薄的語調詆譭起這支年輕的團隊來。他們渴望看到戰鬥,鮮血、魔法閃光,渴望看到英雄的隕落和崛起,看到希望甚至是絕望,任何東西都好,只要能夠讓他們積攢的口水能夠噴薄而出。
雖然哮狼之牙是整個青嵐之巔的救命恩人,但……大恩是仇啊。平白受了哮狼之牙恩惠的青嵐機甲師們往往會秘密地希望他們能夠出一次糗,露一次乖,讓其他人有救援他們的機會,抹平這一段恩情。否則每一個人看到哮狼之牙機甲師都感到心裡彆扭。畢竟現在青嵐之巔大多數的機甲師都是B團以上的級別,被一個小小的C團救出生天,這種彆扭感永遠揮之不去。現在,哮狼之牙堅持不出擊。不出擊就是不犯錯,不犯錯他們就永遠會保持青嵐恩人的身份。這讓高傲的青嵐機甲師們很是鬱悶。
這其中最鬱悶的要算楊千山了。本來讓哮狼之牙出擊是製造一個他們垮臺的機會,然後讓楊千山能夠有機會收服青鴻,打去他身上的傲氣,成為自己馴服的手下。他以為自己已經夠高看青鴻了。沒想到青鴻居然能夠比他想象的做得更加出色十倍。現在已經不是他能不能收服青鴻的問題,而是青鴻會不會竄升到和他平級,甚至更高階的地位。他也許一不小心就變成了這個傢伙的手下。這讓楊千山如何承受。
更讓他感到尷尬的是,自己的弟弟楊千秋在那一次恐怖的紅魔鬼突襲中被打成了殘廢,幸好青鴻機甲團的及時爆發才讓他沒有被蔓延的敵軍炮火淹沒。楊家居然就這麼不明不白欠下了他的恩情。作為恩怨分明的楊千山,他不得不想辦法還債。這讓他比別人更盼望哮狼之牙出事。
連青嵐之巔都盼望哮狼之牙出手,其他傭兵團的機甲師就更加期待了。一個突然升起的新星在機甲師社團裡往往受到敵視,多過受到重視和愛戴。因為一場戰爭能夠證明的東西太少,一場孤零零的勝利只能證明他們的運道而不是實力。人們對於強者會崇拜,對於幸運兒就只剩下羨慕忌妒恨了。
在各方面的聯合壓力下,哮狼之牙越來越感到了一種恐怖的壓迫感。他們必須出任務,必須證明自己的實力,否則,他們剛剛擁有的英名就會變成虛名,而他們的戰績也會變成笑話。與此同時,每天湧到電子工作列的單組任務忽然多了起來,無數獎勵豐厚的單組A級任務強烈地吸引著機甲團員們的心。
青鴻為了制止團員們接受新任務,每天都給團員們安排了死亡極限裡面的團戰訓練。為了把他們訓練成夢想中的機甲精銳,他沿用了泰斯拉元帥訓練他的方法,將單戰變成了團戰,每天讓團隊面對大量的高階超獸和至少兩個以上B級機甲團的挑戰,用來壓榨出團員們的每一份潛力。
一天的訓練下來,哮狼之牙們往往累得上廁所的力氣都沒有,那些想要接任務的躁動之心也安定了不少,這讓青鴻感到十分慶幸。但是,他顯然沒有注意到這樣恐怖訓練的副作用。因為這樣直接有效而強度驚人的訓練,哮狼之牙們明明白白感到了自己的實力提升,這種提升感給了他們信心,也給了他們野心。他們對於證明自己的慾望更加迫切了。青鴻漸漸感到自己的隊伍越來越躁動不安,他已經有些控制不住了。
“看來是讓老隊長出來彈壓一下的時候了。”青鴻嘆息著想。他已經盡力了,六個月,他不知道多少制止了團員們出任務的衝動。開玩笑,都去接A級任務,就沒一個想去碰B級任務。真把自己當成A團了,把自己的機甲看成了天授神甲。也不想想自己幾斤幾兩。
方文強出現在會議廳的時候,他的雙眼顯得極為混沌灰暗,臉色蒼白,精神極為不好。看著老隊長的樣子,青鴻有些不忍心。但是,對於團裡越來越大的壓力和團員越來越大的野心,他自己的威信已經不足以應付。他畢竟沒有老隊長几十年的智慧和經驗。剛剛二十歲的隊長,雖然救過全團的性命,但是恩人並不總能被人認定為領袖。他還缺少經年累月積累下來的號召力和人脈。
“老隊長,對不起。”青鴻扶住方文強的胳膊,小聲說道。
“你已經做得很好,六個月,辛……辛苦你了。”方文強反手按住他的手,誠懇地說,“我……我會盡力。”
“謝謝你。”青鴻感激地說。
方文強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點了點頭,昂首走上了講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