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登時笑容整個僵在了臉上。
當日在元臺之上。分明已經定下了輩分,陸正怎麼突然叫了自己一聲前輩,岸無涯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這麼一個措手不及,讓他肚子裡那幾句準備好誇獎的話卻是接不上了。心裡登時閃過一絲惱火,原本伸出去要扶陸正的手也頓時僵在半空。
岸無涯當即看了破虛一眼,破虛躬身解釋道:“師尊,是弟子曾經和陸正說過,牧牛之前,不得以師徒相稱!”
岸無涯氣得差點沒當場一記掌心雷劈過去,他一心想透過陸正與日月廬拉近關係,卻沒想到破虛竟然還在陸正面前擺起了架子,若不是知道他平日裡就是這樣的個性,他早就一掌劈下去了。
但轉念一想。若是對陸正一味討好照顧,也未必是一件好事,還需得讓他有些敬畏才好。破虛處事認真,極有做師尊的威嚴,這樣也好,就由他去唱這歌黑臉。自己則可以大大方方的以師祖的身份去對陸正做出些關心,他畢竟就是個小孩,在師尊那兒得不到寵溺,自然親近我這個師祖。
於是岸無涯乾脆哈哈一笑,收回伸出去的雙手。轉而對陸正道:“看來你師父對你十分嚴厲,我雖然是你的師祖,但也沒辦法說什麼,否則他就不知道怎麼教你才好啦!”
破虛見師尊並無責怪之意。當下對岸無涯躬身行禮,說道:“多謝師尊,弟子僭越了。”然後對陸正道:“陸正,所謂牧牛的考驗,其實便是天宗御天訣第一層境界入門,只要能夠化顯元神便能將黑牛馴化成白牛。而你可不止元神化顯。已經到了元氣循經的境界,雖然還沒有牧牛,但事實上已經透過了。師祖在上,還不快改口!”
他怎麼知道自己已經是元氣循經的境界?難道是他看出來的?陸正心中一驚,轉念一想,即便他看不出來,岸無涯就在旁邊,以他的眼力,自然瞞不過他。他不知道當晚淵無咎給他發出那道心念的時候,破虛就在淵無咎的身邊,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現在的境界。不管怎樣,這麼一來,淵無咎原本說的用黑牛瞞過他們的辦法是行不通了。
本來陸正在元臺之上,聽見了岸無涯心中的那些話,知道他想要篡奪天宗掌門之位,更想將淵無咎手中的神器天境佔為己有,讓他油然而生一種厭惡和排斥。但是當時樂先生在場做主,他還是勉強認下了這個師祖,心想反正他是師祖不是師尊,至少還好些。
然而等到他見到了破虛,破虛一見面就給了自己一個背影,接著又說要等到他透過牧牛考驗之後才會收他做弟子。語氣態度,讓他心中也是隱隱不樂。不過對方既然是自己未來的師父,是無可改變之事,他也只好默默接受了。
但是前幾天與淵無咎一談,將心中的真實想法吐露之後,淵無咎卻說可以幫助他擺脫這個局面,他自然一心只想著用黑牛瞞過破虛,就跟這淵無咎學習神通就好。事情既然出現了轉機,他心中便難以再如之前一般接受這種安排了,
但陸正萬萬沒想到的是,岸無涯和破虛師徒兩人會在這個時候突然來到,而且點破了牧牛的秘密,以及自己現在的境界,馬上就要他改口拜師。
陸正頓時大感為難,如果自己改了口,師徒名分已成,那可就註定一輩子就是破虛的弟子了。但是如果不改口,分明就是不想拜師,自己可連一個適當的理由都沒有,卻是怎麼才能說出口呢?眼前這樣的情況,自己卻是該如何是好?(未完待續。)
第二十七 機心
陸正受老師李儀約束言行之戒,言無遮言,自然不能遮蔽其心而改口拜師。但是之前已經在元臺上叫過岸無涯師祖,如今不想認賬,便是譭棄前諾,這可也算是遮蔽其心啊!
左右為難之下,陸正心道,之前自己在元臺上是聽樂先生的吩咐叫岸無涯師祖,並不是自己的本意,如果當時不叫,便是不尊師長。而現在不願意拜破虛為師,的的確確就是自己心中的想法,如果現在叫了,不僅是違心的遮言,更是對眼前岸無涯前輩和破虛真人的欺誆,欺誆也是不尊。兩相比較而言,與其這樣,不如就直接承擔下不尊師長的過錯吧!
其實世事之難決,往往不在心中不明白如何選擇,而在於選擇之人總是懼怕於承擔選擇之後所要付出的代價與後果。現在陸正既然想明白這點,決意承擔,心中自然明白該如何做。他跪在地上,朗聲道:“前輩、真人,弟子有事稟告!”
破虛聽他仍舊不改稱呼,隱隱感不對,眼中精光一閃,雙目如電,襯托眉心那顆細細的硃砂痣鮮紅如血,他正要開口呵斥,卻被一旁的岸無涯攔住。
只聽岸無涯呵呵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