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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部分

正說著,迎面走來的一位少女似乎是下了某種決心一般,將一張粉面憋得通紅,在與他們擦肩而過之前手指一鬆,原本攥在掌心的綃紗帕子便飄飄蕩蕩的落下來,打了個轉兒,乖乖趴在牧清寒前面幾步之遙。

“便是如此,”牧清寒笑說:“原先還有幾位老臣反對,說這麼一來聖人同庶民豈不是沒了分別,只哭著不許云云,倒把聖人惹惱了,當著眾朝臣的面兒勃然大怒,只叱道【好好一條路卻偏不叫人走,既如此,當初何苦修它?朕又不天天外頭逛去!倒不如叫人拆了的好,倒能空處地方來多蓋兩間學堂!】這才罷了。”

他目不斜視,好像壓根兒沒覺察到對面少女滿懷期待和緊張的眼神,也沒發覺前面路上躺著一張造價不菲的帕子,竟就這麼直直踩了過去,順便也將那一顆萌動的少女心懷一道踩了個粉碎……

牧清寒說的有趣,杜瑕聽的只是笑。

這麼說來,這御街打從一開始鋪就的時候恐怕便是頂了個大祿朝形象工程的名頭,專為特權階級服務,而偏偏這位仁帝這般隨和愛民,偏要打破常規來給你們看。

說他是真心為百姓考慮也好,只是為了穩固民心做面子活兒也罷,可他終究是主動放棄了屬於己方的特權,為百姓做了一件好事,不管放在哪個時代都不是一件易事。

又走了幾步,杜瑕卻又笑著問道:“呦,怎的還有這許多果樹?”

卻見御街兩側水溝邊都載著許多果樹,如今花兒都謝了,枝頭竟都沉甸甸的掛著好些桃兒、杏兒,再要回憶起來,似乎沿途走來道路兩旁也有不少。

她湊近了觀察片刻,轉頭問牧清寒:“這樣齊整,又這般大手筆,難不成還是朝廷做的?”

瞧這些樹木的樣子,斷然不是最近兩年才栽種的,再者既然原先中心御道尋常人連走都不能走,自然更不可能種樹,因此答案不言而喻。

她家在陳安縣就有五座山,之前也曾去山上住過,曾近距離觀察過常見的果樹,故而認出除了這兩樣正在結果的,還有青色的未成熟的梨子、石榴以及其他幾樣果樹,都長得十分好看,非鄉間尋常品種可比。

“倒是叫你猜對了,”牧清寒笑著答道:“也是當今手筆,說路上空著可惜了,若是再做些什麼又嫌棄地方窄小,施展不開。倒不若多多栽種果樹,一來開花好看,春日什麼的也叫百姓們賞個景兒;二來待到果實成熟,碩果累累,叫人看了心裡也痛快;三來水溝邊載些樹木,於水土也大有益處,到如今已有將近十年功夫了。”

雖說先皇也是從旁人手裡奪得江山,可當今好歹也是世家子弟出身,想來日常也是不是勞作的。可偏偏他繼位之後反倒頻頻推出實惠利民的舉措,眼下看來,倒當真是位辦實事的明君。

杜瑕觀那桃子粉嘟嘟圓滾滾的,個頭飽滿,湊近了隱約有一股清香,想也知道口味必然差不到哪兒去,便又好奇了:“那這些水果成熟之後卻如何處置呢?長得這樣好,怎不見有人來摘?”

她這話一出口,牧清寒先就笑了,又伸手將她往外拉了一步,對不知什麼時候悄然靠近的一隊巡街士兵解釋道:“諸位見諒,我們原是沒見過結在枝頭的果子,只過來看個稀罕,並不曾想摘取。”

開封城乃天子腳下,一塊城磚倒了砸下來怕不能蓋到五七個達官顯貴,而這些人背後往往又盤根錯節,十分複雜,輕易開罪不得。那些士兵常年巡街,自然不是魯莽之輩,倒也不凶神惡煞的。

且他們早就練就一雙利眼,見眼前二人服飾雖簡單卻講究的很,用的料子亦俱都是難得的,後面還跟著馬車並幾個高壯僕從,瞧著不是花架子,神態也恭敬的很。

這樣的人要麼是大家族裡頭打小培養的,要麼就是花高價從外頭僱的,可無論哪一種都不是一般人家能夠承受得起的,就猜測必然是哪家溜出來玩耍的小姐少爺,也就笑了。

想這些小姐少爺的吞金噎玉的長大,說不得那些果子點心都是洗淨切好了擺上桌,多少人一輩子都不知道吃的東西究竟是地裡長得還是樹上結的,如今驟然見了,覺得稀罕也不為怪,他們哪年不見幾個?

領頭那人道:“看看便罷,只別動才好,莫叫咱們難做。”

到了這會兒,杜瑕哪裡猜不到三兩分,面上也有些泛紅,十分不好意思的跟牧清寒一塊衝他們行禮,雙方相安無事的分開。

等這些巡街士兵剛一離去,杜瑕就覺臊得慌,忍不住跺腳,又偷偷去掐牧清寒:“你這人真是,怎的不早提醒我?倒叫我險些壞事!

牧清寒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