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桶背,舒適地轉眼睡去。
他在她的面前,總是覺得那麼的安全,那麼的安心,那麼的舒服,在她的面前,根本無需強撐著自己的疲憊,也無需掩飾自己的睏乏,甚至不必營裝自己的堅強。他只需要安心地睡去,隨心所欲,不必擔心和顧慮世上的一切一切。
有她在,這裡就是家。
他唯一要做的,就是隨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歡的事,說自己心底的話,或者,安定寧靜地睡去。只要她在旁,他可以盡情放鬆自己。
因為,有她在。
看著徐子陵沉沉睡去,她微帶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又轉身出去了。
再回來,她的手中還輕託著那個大盆,那個大盆上還有熱騰騰的水。
她把盆子放在桌子上,把他的頭髮捧起,浸入盆中,又用真氣凝聚起一個個小水團洗滌他的頭髮,動作輕柔得如吹拂不動柳枝的和風。
一方沾染著溫水的絲帕,輕輕地擦拭著他的光潔的額頭。他熟睡中的眉目,那高挺地鼻樑和抿直如線卻又在嘴角舒緩出一絲微笑的雙唇。她的動作緩慢而細緻,彷彿在輕輕地擦拭著自己最為心愛的寶貝。因為禁不住心中欣喜,在他的額頭上,留下了她心滿意足的輕吻。
自床上拿來長長的雪白綸巾,一邊用真氣輕輕把他自熱水中整個提起,一邊將他輕輕的包裹。
剎那間,溫和的真氣把他身上溼漉漉的水化作空氣,再聚成一團,於她的身邊輕輕浮著。
把徐子陵送回床上,又掩上被子,她帶著木桶和水盆出去了。彷彿有些東西沒有一絲重量似的,就連拿浮現在空氣中的水球也有如生命般隨她而去…屋裡一片清淨,除了床上再在熟睡的徐子陵,彷彿從來就沒有人來過一樣。
徐子陵一夜好夢,直睡到第二天陽光日上三竿才睜開眼睛,他猛記得她來過。
一下子翻身起來,屋子四處卻沒有人,一時心急起來,大叫道:“夫人,你在哪?你又到哪裡去了?”
“我在呢!“門外有人,是她,推開一門的晨光進來,伴著天下溫柔和煦的陽光,朝他微微的笑,淡淡地回應著。那笑容,比天上的萬丈金光還要明亮。亮徹了徐子陵的整個心胸。她的手裡捧著一個碗,她把它遞到徐子陵的手裡,微笑道:“先喝了這個,否則我不會跟你說話呢!”
徐子陵接過,清如水的肉湯,是他曾做過給她喝,而她又常常做來給自己和小公主他們喝的。
“好懷念啊!”徐子陵放開後喉嚨喝了一大口,覺得整個人都滋潤起來了。
“看見你在這裡挺好,我遲些就回去了。”她伸手輕撫了一下他的頭頸,輕聲道:“雁兒她走了,她得回去準備打點,託我說就不跟你告別了。瓦崗軍方面有她在,你不必太擔心。”
“小公主呢?”徐子陵問起了單琬晶的近況。
“晶兒正在喝那個姓商的小女孩鬥氣。”她微微一笑,溫聲道:“她在訓練水軍,那個商姓的小女孩在訓練騎兵,兩個人天天飛鴿傳書說自己的進展。就差點沒有吵起來,我去看過那個商姓的小女孩,人長得挺聰明又挺倔強的,是個好孩子。”
“君女卓大姐和君媮他們怎樣樣?”徐子陵問道:“她們現在怎麼樣了?”
“之前飛回來的鴿子少了兩隻,也許路太遠了,出了什麼意外。不過最近倒是得到一點訊息,說已經平安回到高句麗了,正在準備,可能吃些要開戰。”她拍怕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道:“不必擔心,尚公他們按照君媮你的設計做出的鐵甲大船很平穩,初次出海就效果不錯。黯魔力士他們沒有任何意外。君女卓君媮她們也很好,你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地。”
“可惜那些鐵甲大船隻能在海中航行,不然…”徐子陵微微搖頭道:“如果我們有足夠的鋼鐵就好了。”
“會有的。”她微微一笑,取出絲巾幫他擦拭一下嘴角,安慰道:“你現在已經做得很好了,這些事情做起來得一步一步來,不能著急。”
“揚州城怎麼樣?”徐子陵又問道:“沈法興和李子通還來搗亂嗎?”
“沒有事,放心。”她盈然一笑,道:“你那個朋友,那個杜總管,現在四處找人發洩脾氣,天天都在江都一帶活動,誰還敢打揚州地主意。唔,他有一支軍已經派上來了,吃些可能才到,你要小心些,別讓瓦崗軍發現了,他們江淮軍的規律性似乎不那麼好,暴露也並沒不可能。”
“等瓦崗軍發現,他們已經太遲了。”徐子陵對於這點去不太擔心,因為雖然老杜在世人眼中是個大老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