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龍逝去,鮫人遷徙? 梁渠摸著下巴。 “為什麼真龍逝去,鮫人會跟著離開?” “無人庇護。” “無人庇護?” “鮫人淚非尋常泣淚,唯大悲大痛方能凝結,落地成珠,善解百毒,制飾品值千金,常有珠王之說。 所制龍綃,輕薄如羽,入水不濡,二件至寶,窺伺者不知凡幾。 真龍在時尚且安好,真龍不再,蛟龍當道,差之遠矣,其自顧不暇,談何庇護?” 梁渠看著手上透明度極高的鮫人淚,大致能理解。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在不是玻璃的情況下,越像玻璃越值錢? “鮫人本身實力很差?” “不盡然。” “哦?” “吾問汝,爾等人類,皆為狩虎武者乎?” “非也。” 梁渠脫口而出。 說完反應過來不對,麻蛋,自己快被老硨磲帶偏了。 “然,鮫人皆可產淚與綃。” “懂了。” 梁渠恍然。 鮫人裡頭不是沒有高手,但架不住每個鮫人都價值非凡,完全沒必要把目光聚焦在強者身上。 價值千金的鮫人淚需大悲大痛方能產生,什麼是大悲大痛? 看幾場苦情戲可稱不上是大悲大痛。 商人們絕不會費勁吧啦養著鮫人,等個十幾二十年,只為收集幾顆鮫人淚,只可能是把鮫人當成消耗品。 底下族人天天被擄走當成消耗品,沒有新鮮血液湧入,那便是釜底抽薪,鮫人整體實力自然越來越衰弱。 越弱,越沒法阻止,可謂是惡性迴圈。 真龍在時,對整片江淮大澤有著絕對的統治力,妖庭繁榮昌盛,自然能庇護一方。 真龍不在…… 雖說梁渠瞭解的不多,但從目前的資訊來看,他覺得不是蛟龍不喜歡出來,而是它只能龜縮在龍宮裡,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一如先前小河裡的那條鱘魚妖,六十米的身軀,窩在一個一里地大小的池塘裡,能舒服得了? 究其原因是有龍骨在,想要安穩成長,鱘魚只能龜縮起來慢慢吸收發育。 蛟龍估計是個差不離的情況,只是沒鱘魚妖那麼嚴重。 不知道龍宮裡真龍究竟留下多少遺產,能讓它蟄伏如此之久,寸步不離? 太遠了太遠了。 梁渠打散念頭,不管龍宮裡殘留多少寶貝,都和現在他沒關係。 倒是鮫人部落的能想一想。 “老貝你還記不記得當時的鮫人生活在哪?” 老硨磲苦思片刻。 “記得。” 梁渠眼神大亮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老東西還是有點用的! “快說說在哪?” “江淮澤野昔日鮫人部落繁多,吾不全知,然附近便有一處,按汝等說法,是為血石縣。” 血石縣? 梁渠眉頭一皺。 附近有叫這個的縣? 淮陰府治下地方已經非常大,但它下面那麼多縣,沒聽說過有一個叫血石縣的地方。 莫非是別的府? 以老硨磲的腳程,那也不能叫附近吧。 梁渠把血石縣的名字記在心中,決定下午去楊府擼狗的時候問問師父。 他老人家從小在江淮一帶長大,知道的應當多些。 “成,多謝了。”梁渠拍拍硨磲外殼,“不過老貝,你來那麼久了,什麼時候改改說話的方式,太書面化了,咱們平時都習慣說白話,得要跟上時代發展啊。” 老硨磲吐出一連串泡泡。 “吾盡力。” 中午。 老和尚研究那捲經文廢寢忘食,喊他吃飯都沒回應。 梁渠撓撓頭。 那捲軸有臂粗,紙張韌且薄,估摸著完全展開能有個十幾米,上頭字還小,內容量極大,看久了眼睛酸澀。 老和尚竟能如此投入。 “莫非是什麼失傳的經文?” 梁渠不好那口,經文再如何高深,不是武學,功法對他來講都無意義,他更在乎那個冥木根製作的佛雕。 佛雕是一盤坐大佛,底下有一蓮花座。 不知道能不能把那蓮花座給鋸下來,再加工成小塊,給大傢伙分一分。 能幫助開悟的好東西啊,小孩佩戴還能更加聰明,當傳家寶都不錯。 “張大娘先放著吧,等大師出來你幫著再熱一熱。” 梁渠放下碗筷,留下一句吩咐騎上赤山,趕去平陽縣。 五月末的正午,空氣泛著悶熱氣。 花園裡,黑齒躺在樹蔭下打盹,幾隻奶狗前後撲擊打鬧。 其中有一隻和旁的奶狗區分迥異,黑頭黑爪黑尾黑肚,典型的“五黑犬”,渾身奶毛未褪,蓬鬆著毛髮,最是活潑,咬住黑齒的尾巴不鬆口,左右甩頭撕扯。 黑齒被咬得不耐煩,大尾一掃,把小黑狗掃飛出去。 小黑狗在地上滾了幾圈,汪汪叫喚幾聲,又聽得身後有腳步聲,轉過頭,馬上忘了眼前事,翹著尾巴屁顛屁顛跑過去。 梁渠一把拎起搖頭晃腦的小黑狗後頸,抱在懷裡擼上兩把奶絨毛,接著剛才的話題道。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