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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好兒針扎手,匆忙吃完放下飯碗,就往屋裡走。看見好兒窩在被子裡,低著小腦袋,極其認真地拉著針線,那動作是相當的熟稔。感動瞬間湧上心頭。善良溫柔的娘,乖巧懂事的妹妹,這才是他真正的家人!

“妹妹,讓我來吧。”阿旺在床邊坐下,笑著接過好兒手中的針線和衣服。

“哥哥,你也會縫補衣服?”好兒看到阿旺動作熟練利索,驚訝地說道。

“我娘不在後,我的衣服爛了,沒人幫我縫補,隔壁嬸孃就幫我,可是不好總麻煩別人,我就跟著學會縫衣服了。”阿旺邊縫邊說,口氣中有淡淡的傷感。

外面,三娃兒吃完了飯,小樹收拾碗筷,四兒走到門口往裡看了看,又走出來,對小樹六兒道:“小樹燒點暖水,六兒把碗筷裝進洗菜盆,一會我幫你洗碗。”

“謝謝四兒哥。”小樹忙跑去生火,六兒收拾碗筷,擦桌子,四兒把燒水鍋放上,從木桶裡舀了滿滿兩勺水倒進去,蓋上鍋蓋。

“阿旺,你居然會女紅?!”四兒晃進來,像是發現新大陸地叫道。

阿旺眼皮兒都沒抬,只專注手中的衣服和針線,好兒笑眯眯看著他道:“四兒,你知道新好男人不?”

“什麼新好男人?”四兒也在床沿坐下,拉過一角被子蓋著手,好奇地問道。

“新好男人,就是出得廳堂,下得廚房,舞得刀劍,拿得針線,吟得詩詞,做得文章,扛得鐵鍬,種得莊稼,上知朝廷,下知家庭,忠心愛國,專一愛家。”

四兒聽得目瞪口呆,就連阿旺也針線一頓,險些兒扎到手。這四字口訣,簡單易懂,一聽就明,四兒是進了學堂有三兩年而聽得懂,阿旺是品盡人情冷暖過早成熟聽得懂。

好一會,四兒才從發懵中反應過來,上下打量好兒,一副若有所思地探詢表情,“好兒,這是誰教你的?還是打哪聽來的?”

這可跟夫子教導的太不一樣了,夫子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只有考取功名,才能報效朝廷,只要有功名,富貴如雲來。

不過,這最後一句“專一愛家”,是指什麼?

饒是阿旺和好兒共處這麼久,知道她年紀小小其實挺有想法、主意,此時也忍不住驚異和好奇。

“是我偶然從一本書上看來的。”好兒回答。

“那本書呢?叫什麼?讓我看看。”四兒忙說道。

好兒撇撇嘴道:“那些書都被我叔伯拿走了,我不認得書面上的字,但我聽大人說過,叫什麼孤本藏本的。”

四兒奇道:“那你怎麼認得書裡的字?”

“我不認得啊,這是我娘唸了,我覺得好玩,就記住了。”好兒回答得自然而又滴水不漏。

四兒嘀咕道:“好兒你念的這幾句話,好像跟夫子教的不一樣。”

好兒裝作沒聽見。

這時代士農工商,雖是這樣說,有多少官宦人家不是明裡暗裡地經商,不然光靠那些田地莊子的收入,哪能承得起奢侈的消費?再說商人,地位排最末,但他們有大把錢財進賬,生活無憂,不少事情用銀子就可以搞定。唯有農民,靠天吃飯,還要擔負頗重的苛捐雜稅,遇天災,沒收成,被迫變賣土地房子,淪為佃農甚至賣身做下人,看似地位排第二,實則是過得最窮困最受壓制的群體。

待燒好暖水,四兒果真挽袖子洗碗筷,小樹摸了摸洗過的碗,不油膩,挺乾淨。四兒挑挑眉,“可別小看我,我沒念學之前,餵雞燒火割餵豬草都沒少幹,後來念學了,家裡不讓我幹了,我才少幹了許多。”

阿旺剛好抱著縫補好的衣服出來,聽到這話,不禁看了看四兒那白淨微胖的臉,心裡對他的印象有所改觀。

阿旺洗衣服,四兒就在旁邊跟他嘮嗑,六兒想拉小樹去玩,小樹卻叫好兒教他寫字,六兒只好跟著一起,用樹枝在地上寫字。好兒瞭眼六兒,嘴角翹了翹。

“阿旺,今年你確定上學嗎?”四兒問道,同時側頭往那邊的幾個小娃兒看了看。

“我娘說了,今年我和小樹都念學去。”說到去學堂,阿旺臉上露出笑意。

“那你進學堂後,可就成我學弟了。”四兒帶著幾分得意。

好兒脆脆的聲音傳過來:“四兒,我哥哥絕頂聰明,刻苦努力,一年時間,一定可以跟你一個班。”

作者的話:吃飯那個,是我親身經歷,在一親戚家吃,現在我還記得,那頓飯我吃個半飽,回到家讓我媽給我下麵條34 廟會四兒臨走時,拉阿旺到一邊私語了幾句。